他敢打賭,這句話要是被那位波本威士忌本人聽見,才會讓他看到有意思的東西,可惜這裡沒有Bourbon,隻有Kahlua。
那月端著那杯‘韋恩’和酒保為客人調好的酒走到西邊的角落時,牆上的壁鐘正巧悶悶地敲出了聲。
現在是正午十二點,距離他們開始這段旅程才過去不到半個小時,而列車還有一小時二十分鐘到站。
“I?”他笑吟吟地站在那張桌子旁,將右手那杯輕輕擱在桌麵上。
雖然說著征求許可的話語,他的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隨手拉開桌後空著的椅子坐下,端著那杯酒精飲品朝對麵的人眨了眨眼。
“你的行動倒是比你的語言要誠實。”那位披著金色長發的漂亮女性挑眉,舉起自己的杯子剛要送到唇邊,才認出杯子裡的內容物。
她的目光落在杯口的紅櫻桃上久久不動,似乎有些怔愣。
“不體諒一下我也要體諒一下你的Angel吧,”黑發青年好似意有所指,又好像隻是隨口開了個玩笑,“她給你送來這枚吻可不容易,親愛的。”
由十分鐘前還用著赤井秀一那張臉的貝爾摩德心跳亂了一拍,不過她也很快反應了過來,掩飾性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以卡路亞為基酒的天使之吻……也就隻有你會覺得我喜歡這種類型了。”
那月見好就收,空置的右手撐住下巴,微微歪過頭對她彎起眼睛:“那麼,你不喜歡嗎?”
貝爾摩德從來拿這個無法無天的小混蛋沒轍,金發大美人於是學他的動作撐著臉,笑容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不,”她說,“我很喜歡。”
“要不要猜猜看我在想什麼,賭注就是下一杯酒,”那月看著對麵那張臉,忽然說道,“或者,你也可以向我許一個願,我會為你實現它的。”
千麵魔女的手頓住了,她語氣古怪地反問:“什麼願望都可以?”
“當然,我堅守誠信。”
“那麼我猜,”貝爾摩德的唇.齒間溢出一聲輕飄飄的歎息,“你在想櫻桃白蘭地。”
這句話算對也不算對,因為那月這時在想的確實是貝爾摩德現在這張臉的主人,但——
“不是櫻桃白蘭地,她隻是優醬而已。”
玩家難得在女明星麵前做出嚴肅的表情,哪怕一瞬間就換回輕鬆愜意的模樣,那不到一秒放出來的殺意也讓她一陣後怕。
宮本優也好,赤江優也好,這位那月生命裡最重要的金發女性從來不會吝於對他表達愛意。
貝爾摩德會易容成他那深埋地下八年的養母其實也是出於那月自己的意願,畢竟正常情況下來說,她的易容對象還有大把大把的候選人。
出於一種莫名其妙的儀式感或是彆的什麼,那月總覺得在這樣的事件裡不能缺少那個人的存在,他想把現在的自己給她看看。
同時和他們兩個人交情甚篤的貝爾摩德自然就是第一選項了,當然,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駁回過他這個異想天開的提議,反而真的沉下心來扮演那位組織的叛徒,她過去的好友。
那月在想的是原名宮本優的女性對他說過的、記憶裡最清晰的那句話。
「Aka,你要記住一件事,
我和清吾永遠不會是世界上最後一個愛你的人。」
“願賭服輸,你想讓我實現什麼呢,”黑發紅眼的青年聲音像是飄在空中那樣,語速不緊不慢,“你知道的,我也沒法拒絕你的要求。”
貝爾摩德用歎息的語調,壓低了聲音平靜地開口:“我的願望是,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再來坐一次這輛列車吧。”
飄著的風箏被這句話一下給拽回地麵上,那月下意識就想後仰,或者逃跑,又或者從窗戶跳出去,總之哪項都比坐在這裡好。
他知道莎朗老師是什麼意思,可原諒他現在確實心虛到不敢再對彆人保證自己的生命無恙了。
聽聽你的好友在說什麼,優醬。玩家想,你說得對,你們確實不是最後一個愛我的人。
“好吧,”赤江那月無奈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承諾,“願賭服輸。”
下一次想讓他活下來的話直接對他說就好了,莎朗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