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目前可以確定的是,無論殺害藤原律的凶手是誰,都不會和赤江那月脫離乾係,但他就是不相信自家偶像會無緣無故對過去的副官先生動手,這起案件背後肯定有蹊蹺,他準備做的就是找到赤江那月之後直截了當地詢問。
當然,柯南還沒天真到認為如今的那月會像以前一樣對他知無不答,更彆說列車上還有個隸屬於組織的貝爾摩德。
他更主要的目的還是試探對方,無論那月回答的內容是什麼,柯南需要的隻是那月的一個態度而已。
“你應該也有自己的主意了,”灰原哀靠在牆上瞥來一眼,工藤有希子則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貼心地沒插入兩人的對話中,“所以呢,現在打算怎麼做?”
她神情懨懨,畢竟本來也就是奔著那月來的,否則灰原絕對不會登上這趟直奔虎口的死亡列車,現在……她忍不住摩挲著懷裡的金屬藥盒。
要是第四人真的存在,或是貝爾摩德的目的是她,那麼,她就吃下臨時解毒藥,獨自去找他們,把孩子們可能會遇到的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灰原其實沒有那麼害怕,她一想到那月也在這裡,甚至可能跟貝爾摩德待在一起,就覺得莫名安心,哪怕要回到組織或是作為叛徒被殺死似乎都沒那麼可怕了。
她不是希望和確信那月會保護她(哪怕事實如此),灰原哀知道自己是悲觀久了,早就想過被組織殺死的結局,如果她命中注定要死在這裡,起碼最後一刻待在那個人身邊吧?
前不久剛通過電話的姐姐的臉,和被她的眼淚嚇到苦惱地讓她摸兜帽耳朵的宮本曉的鳶色眼睛一起浮現腦海,茶色發的小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
不,她還不能死,還要給這個笨蛋偵探研究解藥,還要跟他一起把那月哥從組織裡救出來。
“現在十二點剛過五分,離信上的二十分鐘還有五分鐘,”明明時間正緊迫,江戶川柯南的情緒反而冷卻了下來,垂著腦袋站在原地,沒幾秒後慢慢抬頭看向了灰原,嘴角上揚著,“不要緊,因為我已經知道那月哥會在哪裡等我了。”
灰原愣了愣,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黑發綠眼的偵探少女繞過走廊拐角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
世良真純停下腳步的時候,正好站在了餐車廂外麵,從她的角度能輕鬆越過窗戶看見裡麵的場景,這個時間在列車上用餐的人不多,所以她的目光也順利被其中一桌人吸引了過去。
背對著門口的男人穿著深藍色的西裝,正自顧自地喝著酒,而他對麵的金發女性則是單純捧著下巴盯著他看,桌上另一杯酒似乎碰都沒碰過。
她偵探的直覺告訴她,那兩個人渾身上下都怪怪的,而且那道背影怎麼略有些熟悉?
世良剛往餐車廂邁出第一步,那兩人就注意到了她觀察的視線,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
偵探的背後頓時冒出冷汗。
不是吧,她的視線也沒有那麼直白啊,同時對探究的眼神這麼敏感的話,他們果然有問題在。
反正都被看到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驅動力,世良真純乾脆對著他們倆笑了笑,毫不掩飾地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沒事,餐車廂又不止他們三個人,對方總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動手嘛。
“抱歉抱歉,我打擾到你們了吧,”世良說到這個,還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個,因為我是一名偵探,所以下意識就……”
剛才那一眼讓她得以看見深藍西裝男性的正臉,可惜的是,世良真純還在對方的臉上捕捉到了一副看著就很貴的墨鏡,並沒辦法一下認出墨鏡下這張臉來。
等她走近了,青年又低下頭喝了一口玻璃杯裡的酒,對她的話不作任何反應,倒是對麵的金發女性溫柔地笑了起來,示意她不用這麼緊張。
“偵探呀,聽上去很厲害呢。”
女人說著抿了抿唇,似乎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對的話,第一反應是看向了她對麵的青年,轉而意識到邊上還有世良這個外人,故作鎮定地接著說了下去:“……不過我和小紅是來旅遊的普通母子而已,大概沒辦法給偵探小妹妹提供什麼幫助。”
她根本是渾身都寫著‘我有秘密快來探究’吧。世良隱隱抽動兩下嘴角,在心底吐槽,不過看不出來啊,這位母親這麼年輕居然兒子都這麼大了?
回憶一下自家瑪麗媽媽縮水前仿佛駐顏一樣的外貌,世良又覺得似乎沒那麼不對勁。
這兩個人有古怪,還跟偵探有關。
想到這裡,世良真純一下振奮了,她現在想剛剛那起詭異的案件還沒頭緒,不如換個興趣點緩衝一下。
但沒等偵探說什麼,那位帶著墨鏡的黑發青年抬眼和金發女性對視了一秒,接著原先氣質溫柔的女性就變了個模樣。
“算了,我也沒想著能關住你,”像個麵對著叛逆期兒子的母親那樣,金發女性歎了口氣,“想做什麼就做吧,我會自己回去等你的。”
“記住我們的賭約。”
摸不著頭腦的偵探少女皺眉,第一次聽到了始終一言未發的青年說話。
他的聲音裡帶著懶洋洋的笑意:“你要是打算關住我的話,陣君可就沒人陪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