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二百零二章(1 / 2)

玩家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從書中誕生的小孩屬於他的老師,擁有第一個的名字的卡路亞屬於他的父母,而赤江那月,萬千世界裡唯一擁有未來的‘幸運先生’有且僅有一個歸屬,那就是他自己。

沒有人有資格評判或是占有他,哪怕過去的卡路亞是刀劍是工具,不代表現在的他依舊像個物品一樣能被隨意決定去留。

那月是這樣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想要搶奪他的人就送去該去的地方,想要殺死他的人就百倍奉還,想要破壞他的人最後會擁有注定的結局……‘赤江那月’必須是一個獨立的、擁有在這個更加汙濁的世界上活下去資本的人類。

但事實上很慚愧的是,過去的他無論怎麼說也夠不到這個標準,甚至很難算得上人類。

他能感知到周圍的人對自己抱有什麼樣的情感,喜歡也好討厭也好,對於有克萊因壺相伴長大的赤江那月來說,任何人都是透明的存在。

可知道不代表理解,就像他知道中原中也對自己有多重視,知道他們分離後對方會很憤怒,卻沒辦法理解‘為什麼’,也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怎麼會被一個人如此重視。

愛是很重要的東西,於他而言反而十分廉價——誰讓他根本無法理解‘愛’的價值呢。

這樣的他能夠模仿周圍的人顯露出喜怒哀樂,能夠依附在周圍的人身邊站起來往前走,唯獨不能夠作為真正的人活下去。

也許這一切都在太宰先生的計劃之中,包括他的成長與變化,那月對此很有自知之明,要是放任他像以前一樣抱著稀少的愛意生活,絕對不會出現這個所有人都存活著的美好世界。

因為那樣的他不懂得去愛他人,又怎麼能得到他人的愛?

恢複記憶之後,他的老師要做什麼簡直一目了然,除去暫時還無法直說的目的以外,另一重是連他自己都不敢確認的。

要是直說‘老師是為了讓我學會去愛彆人,成為真正的人類而非人偶’,猜錯的話不就很丟臉了嗎!

說是猜測,不過基本也可以肯定事實如此了,畢竟哪怕那月對橫濱沒有惡感,他也無法否認那裡實在不是一座適合愛與被愛的城市,更何況,那裡不是他的城市。

‘去尋找活著的意義與死去的理由吧。’

老師是這麼對他說的,也不難解釋那家夥會因此把他丟到了這個在他人生中占比更高的世界……反正無論理由多麼正當,都沒辦法阻止那月心裡的怒火就對了。

他絕對要把老師狠狠揍一頓才行!明明直說就可以的事情,非要拐外抹角地去達成目的,老師這樣在感情方麵膽小無比的性格到底是怎麼養成的啊!

那月選擇性忽視了放在過去他自己也是一樣,是個連在意都不會宣之於口的膽小鬼,理直氣壯地在心底譴責起某位不在場的首領。

那家夥根本就是害怕他恢複記憶後會選擇離開,於是在最開始就裝作灑脫地假死脫身了,混蛋太宰先生,這次絕對不是一兩頓咖喱能解決的問題!

送走遠山花凜又跟琴酒囑托了一些事情的玩家正走在通往基地地下部分的路上,腦子裡已經就‘見麵後如何揍一頓太宰治’為課題寫了幾篇小論文。

至於原定的一些計劃,同期們也不是小孩,跟小偵探一起等一下也是沒關係的,對吧?

千葉基地有著可觀的占地麵積,表麵上雖然偽裝成普通工廠的模樣,實際上地下空間大約有地麵上的兩倍多。加上過去主要的用處是幫組織訓練死忠成員,各類設施十分完善,就算附近的學生要來工廠實習參觀都不會發現問題。

那月靠在銀白色的電梯壁上,抱胸閉目養神。

聽到遠山花凜說的前半句話時,他心裡就隱隱有了猜想,直到後半句出來後他幾乎瞬間就認定了後麵那個傳話的人是太宰治。

至於‘記得來處’——

他走出電梯,提前清過場的地下基地裡空無一人,隻有地麵上蜿蜒著一路血痕,那月對此毫不驚訝,淡定地順著這條暗紅的指引路線往前走,繞過了一個又一個拐角,最終停在一處緊閉的房門前。

稍微低頭就能看到暗紅的血跡也在這扇門外突兀地止住,就好像血跡的主人意識到不能把這些顏色帶進去一樣。

玩家盯著麵前的大門,有些想發呆。

他當然知道門後是什麼,實驗室的那群人喊它囚籠,在他們眼中,這是一間專門囚住他一個人的牢房,不過那月不是這麼喊的。

【白房子】,他這麼稱呼自己的噩夢,仿佛這樣能讓那些恐懼紮根在過去,紮根在白房子裡,不被他帶到如今,仿佛這樣就可以遠遠地把實驗室和實驗室裡的痛苦拋之腦後。

仿佛這樣做,他就不會再想起那些靜謐到令人發瘋的‘懲罰時間’。

他敢說,換成平行世界的任何一個他,就算是A站在這裡,都不會選擇打開這扇門,隻會像他以前做的那樣,逃離這裡,逃得越遠越好。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生物,他有著人的軀殼,自然如此。

但是那月現在不會這麼做,逃?他又能逃到哪裡去?既然這個世界被他當成遊戲七年,那麼,作為第四天災的玩家還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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