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宛如還是有小心機的姑娘。”
——這不是正好跟蘭棠說的話合上了麼?!
頭疼頭疼,頭更疼了。
“她還說鄭姑娘的態度給弘文帶來了許多負麵影響,還有什麼情緒上的壓力之類的——我不懂。”
謝夫人隨著他的陳述陷入深思,她仿佛看的了兩人爭吵場景,片刻之後,她緩緩搖頭:
“我也不懂。”
一碼歸一碼,這妹妹為去世的姐姐悲傷,怎麼就成了壞事了?
還有情緒負擔是個什麼東西?
謝夫人不理解。
母子倆深深地陷入沉思。
少許之後,謝夫人終於決定不再糾結此事,她抬頭看著謝瑾,道:“就算如此,也不該由你一個男子陪同人姑娘家出去玩,說出去像什麼樣子!”
謝瑾輕聲提醒道:“我是陪弘文。”
“陪弘文也不行!”謝夫人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你一個大男人,人小姑娘和小孩子,跟你怎麼玩得到一塊去,正好明日鄭家長輩也到了,餘下半日,我替你去!”
謝瑾直覺母親今日態度有些奇怪,不過他並未多想,拱手道:“那就勞煩母親了。”
說完了正事,謝夫人喘了口氣斜睨了一眼她這個好兒子。謝瑾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蘭花紋窄袖圓領長袍,發戴美冠,腰間墜玉,常年在軍營鍛煉的體型修長而俊美,哪怕不是謝夫人自己的親媽眼,也確是一位風度翩翩美男子。
要說他不英俊瀟灑嘛,他能引得一妙齡少女無視世俗倫理傾慕於他;要說他英俊嘛,連自己老婆都攻克不了!!
吸引力都長在哪裡了?!
謝夫人一陣恨鐵不成鋼,忍不住重重嗬斥道:“你給我好好反省反省,為什麼彆人能做到的事你卻做不到!”
謝瑾:“……”
什麼事?
.
.....
......
聽聞午後是由謝夫人代替謝瑾一同出門,鄭宛如眼底流過失望,咬著唇問:
“為什麼姐夫不能陪宛如啊?”
謝夫人隻裝作看不到她眼中神色,含笑道:“瑾兒畢竟是個男子,哪懂得和女子小孩逛街啊,還是我來替他吧,宛如這些日子逛下來,也該熟悉兆京了,還有哪裡想去的麼?”
鄭宛如也不敢得罪謝夫人,隻好道:“夫人客氣了,隻要是陪著夫人和弘文,哪裡都好。”
“那好,那我們就隨便走走。”
謝夫人帶著鄭宛如去的是兆京最繁華的街市,這條街上有許多女子脂粉飾品店,也有孩子的玩具,但凡來兆京,就沒有不來這條街上的。
“我想著你許是來過了,但這回是我陪你出來,總得給侄女置辦一些首飾。”
鄭宛如低垂著脖頸溫順地回:“謝謝夫人。”
謝夫人看著眼前家教禮儀得體的女孩兒,心說這鄭家的規矩是真不錯,否則當初也不會挑中她家女兒,隻是這當人媳婦,一個就夠了,萬萬不能來兩個啊!
“祖母,祖母,弘文想吃烤餅。”
謝弘文指著街頭一個烤餅的小攤道。
“好,給弘文買。”謝夫人寵溺地說。
侍女抱著謝弘文過去買烤餅,謝弘文一共買了三張,一張給祖母,一張給姨母,還有一張給弘文!
謝夫人收了孫兒給的孝心,正準備品嘗,“嗚”的一聲,耳邊突然響起兩聲哽咽。
鄭宛如捧著烤餅,嘴唇顫抖眼眶通紅,竟是激動哭了。
“從前還在兆京時,姐姐也時常買烤餅給我吃,姐姐是最愛吃城東王婆家的烤餅了嗚嗚……”
謝夫人目瞪口呆,不是,這有什麼值得哭的啊,難不成這些年你都沒再吃過烤餅?
謝弘文乖巧上前將手上烤餅一並遞給她:“姨母彆哭了,弘文的烤餅也給你吃。”
“弘文,我的好弘文!”
鄭宛如抱著謝弘文,又是一頓哀哀啼哭,直到好一會兒後才停下來。
邊垂淚邊道:“宛如不小心驚擾夫人了,隻是一時情之所至不由自主。”
謝夫人也隻好說:“無事無事。”
謝弘文從鄭宛如懷裡出來,指著前方道:“祖母,我們到那裡去吧。”
謝夫人看著一副習以為常姿態的謝弘文,眼角狠狠抽了抽。
……
……
謝夫人與謝弘文,鄭宛如出門已經兩刻,院子裡,眾侍女各司其職,打擾得打擾,泡茶的得泡茶。
“……”
謝瑾靜默片刻,起身走向窗邊女子。
嗯?
沈蘭棠抬了抬眸。
謝瑾緩緩措辭:“明日鄭家長輩就到了,我隻多請了兩日假,再過不久就要回軍營,不若今天下午我們一塊出門吧。”
沈蘭棠:“……”
你是真不把你兒子還有那位鄭姑娘放心上啊。
沈蘭棠和謝瑾下午在外麵逛了一圈,因為謝弘文不在,他們去的地方比較成人化——指非兒童遊樂區域。
兩人不但新采購了許多首飾服飾,還到“司樂坊”聽了兆京最新流行的舞曲,直至日落時分,兩人才回來。
遊廊裡,兩幫晚歸的人不期而遇。
沈蘭棠散了半天心,又買了許多新首飾,心情暢快,臉上難掩悅色,而謝瑾還是那副淡淡表情,既看不出開心也看不出難過。倒是謝夫人,不知道是不是謝瑾錯覺,他總覺得他娘今天臉上表情寫滿了勉強。
“母親。”
“母親。”
沈蘭棠和謝瑾恭敬行禮。
“你們也出去了啊。”
謝夫人衝著兩人笑了笑,語氣柔婉地說:“真好,小夫妻是該出去玩,瑾兒啊,我還找你有些事,你先跟我過來。”
“是。”
謝瑾轉身對沈蘭棠溫柔道:“你先回去,我待會就回來。”
“好。”
謝瑾跟著謝夫人回了主院,兩人踏進正廳後,謝夫人屏退下人,待屋內隻餘下他們和謝夫人貼身嬤嬤三人,謝夫人才猛然伸出手握住了謝瑾的手腕。
“兒啊,鄭家人什麼時候才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