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好吧。”
喬染可不敢隨隨便便把男人往漫雲閣帶,更何況還是一個喝醉了發酒瘋的男人。
可是書顏眨著眸,一本正經說道:“叔叔不是壞人,他是媽媽的朋友。”
他還會編漂亮的花環!
“你等下,我讓人過來,把他帶回春秋樓吧……”
既然是夢岑姐的朋友,把人直接扔這裡也確實不太好,喬染掏出手機。
“可是謝叔叔不是說,今天這裡要舉辦宴會嗎?會不會太吵了?就讓他去漫雲閣休息一下吧,舅媽的急救箱也在那。”
也不知道小家夥打的什麼主意,喬染無奈,隻得答應。
“那說好了,坐一會兒,就讓他走。”
蘇安這幾天都要值夜班,才托了她照顧書顏,紀霂白最近又忙得很,自己剛好休假每天無聊得要死,也就隻有小書顏放學這一下,有個伴,待在名爵也是圖個熱鬨。
“好!小喬阿姨,你讓人再送一杯醒酒茶來吧,就我媽咪常喝的那種。”
“知道了,小屁孩懂得還真多!”喬染笑了,轉身去找服務員,“你先帶他去吧,我馬上過來。”
書顏嗯了一聲,轉身去拉秦墨,對他說:“叔叔,你跟我來吧。”
秦墨此刻雖然早已平複好情緒,卻在聽到她軟軟的一聲“叔叔”後,頓覺五味雜陳。
他才不是什麼叔叔,他是爸爸……
可他知道,這樣荒唐的話說出來,隻會嚇到小姑娘。
秦墨幾乎是沒有猶豫,伸手握住周書顏遞過來的小手,寬大溫厚的掌心,包裹住小姑娘柔軟無骨的手指,他自己靠著牆壁站了起來。
他甚至不敢用受傷的右手,生怕驚嚇到她。
也不敢太用力,怕弄疼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將女兒狠狠擁入懷,告訴他自己此時有多歡喜,多渴望她喊他一聲爸爸。
這一刻,秦墨忘卻了所有的痛感,一顆千瘡百孔的心,也瞬間被治愈,幸福將那裡填滿得連一絲縫隙都沒有了。
他好像活過來了。
卻又像個被下了蠱的人,為了配合小書顏的身高,彎下了高傲的身軀,低著頭,任由她牽著自己往前走。
“謝謝。”他沙啞著聲音,跟女兒道謝,一開口,心裡便委屈得不行。
七年了,七年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個這樣可愛的女兒!
“叔叔,我還沒有謝謝你呢,那頂花環好漂亮呀!”書顏回頭對他笑。
那一笑,簡直把他的心都給融化了,暖暖的,軟軟的。
“你要喜歡,我每天給你做一個,不重樣的。”
“真的?”書顏睜大了眼,抬頭看他。
秦墨肯定地回答:“當然,你喜歡什麼,我就給你做什麼。”
書顏連忙搖頭:“不行不行,媽咪說了,不能隨意向彆人索取禮物。”
秦墨站定,
將小姑娘拉住(),一臉鄭重說:彆人是彆人?()_[((),在我這兒,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來。”
書顏仰頭看他,眨巴著眼,感覺他不像在說醉話。
她笑著說:“我不要星星。”
星星那麼遠,摘回來應該要很久很久吧,她不想很久很久看不到他。
秦墨緊接著問:“那你想要什麼?”
書顏看著他,沒有說話,一雙大眼睛,仿佛在對他笑。
秦墨頓時笑了。
他溫柔說道:“等書顏想好了,隨時告訴我。”
“好呀!”
書顏開心得合不攏嘴了!
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約定。
——
秦墨不知道,原來穿過名爵,後麵還藏有這樣一座雅間彆墅,中式風格,庭院寬敞。
喬染給他送來救急箱和醒酒湯後,就帶著書顏去院子裡遛貓了。
黃昏日落,秦墨西裝筆挺站在客房窗前,左手淨白指節端著一杯溫熱的醒酒茶,右手手背傷口隻做了簡單的清洗,他懶得塗藥水包紮,反而很享受傷口帶來刺骨的痛。
最起碼能感覺到痛,證明他不是在做夢。
他也是有女兒的人了!
過去七年裡,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世界上,原來還有一個流淌著他骨血的小紅豆兒。
原來,他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
他目光追隨著窗外奔跑的小身影,眼神癡迷又寵溺,情不自禁癡癡笑出聲,就差仰天大笑了。
直到放在小圓桌上的手機,傳出範溪舟暴躁的聲音,打斷這溫馨一刻。
“我說老秦,你剛什麼意思?我業務能力不行?我哪裡不行了?歸來酒店半年營業額翻三十倍,是誰的功勞?”
“調查大半年,連我女兒都沒查出來,不是無能是什麼?”
“你女兒我怎麼……不是……你說什麼?”範溪舟一陣不爽後,直接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疑問,“你哪來的女兒?”
他哪來的女兒?
秦墨聽著窗外小書顏跟貓咪嬉戲的聲音,頓時笑了,撈起手機伸到窗外。
“仔細聽聽,”語氣還頗有些炫耀,“聽到沒有?”
聽到一陣風聲的範溪舟:“……老秦,你是單身久了得臆想症了吧?”
秦墨被罵也不生氣,此時此刻他的心情無比舒暢。
估計現在有人給他一巴掌,他都要對人說一句——看到外麵奔跑的小紅豆兒沒?
那是我女兒。
他收回手機,放到茶幾上,開始進入正式話題。
“周夢岑的女兒,我的。”
電話那頭死一般沉寂之後,傳來範溪舟的嘲笑的聲音:“老秦,我早就知道你看上那位周總了,但你沒必要屈身到給彆人的女兒當後爹吧?”
“不是後爹!”秦墨無語反駁。
雖然他之前確實有這種想法,做好了給小姑娘當後爹的準備,也打算視她如己出。
() 他自認為,隻要是周夢岑的孩子,他都可以做到無差彆疼愛。
但現在連老天爺都在眷顧他!
孩子就是他的。
範溪舟沒聽出他的意思,語氣依舊吊兒郎當:“人家小姑娘身上流著盛家的血,你不是後爹是什麼……”
“那是我女兒!是我秦墨的女兒!你他媽再反駁一句試試?”
提起盛家,秦墨便覺得煩躁,忍耐也已經到了極限。
範溪舟頓了一下:“……不是,這什麼時候……”
“七年前!”
“那我……”
“你出國了!”
“你們……”
“我們在一起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