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柳夫人笑得眉眼彎彎的,跪下朝他感謝了上一次的救命之恩。
而她之所以會在這茶樓裡麵做著端茶倒水的活計,是因為家中父親病重,所以才不得已出來的。
隻是,那時的柳夫人似乎對於現下的生活十分的滿足。
隻要吃飽穿暖,就很滿足的那種。
那種天真和浪漫,讓他的心裡生出了一絲漣漪。
第三次見到柳夫人的時候,還是在那個茶樓裡。
隻不過這一次柳夫人的臉上沒有了上一次的笑容,而是掛滿了淚水。
因為她差點就被一個達官貴人給欺負了。要不是他正好出現,隻怕真的就會讓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給得逞了。
後來,柳夫人就被自己帶回了當時的丞相府。
這一切看起來似乎隻是緣分使然,才讓兩個人幾次三番的遇見。
可是仔細想想的話,似乎又有那麼一些太過巧合了。
一個人一旦有了懷疑的苗頭之後,他就會瘋狂地去挖掘從前被自己略過的一些細節。
就比如現在的楚震。
他想起了柳夫人會南國文字的事情。當時柳夫人的解釋是,家中的老父親原來就是給人譯話的,常年都跟著那些走南串北的商人,所以耳濡目染的,她也就會了。
對於這個說法,當時的楚震並沒有懷疑。
再比如,剛剛蕭瑾提及的花房。那個花房一向都是柳夫人的最愛,直到如今,那個花房除了她的貼身侍女之外,其餘的人都不可以隨意進去。
就連他,也隻進去過幾次而已。當初隻覺得她愛花才會這樣的,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麼回事。
再比如,從前的自己似乎根本就沒有現在的這些念頭,一心就隻想著為大梁做一番大事業出來,也就不枉此生了。
是柳夫人在‘無意中’將他是蕭家後人的事情告訴給了他。也是柳夫人溫聲軟語地為他打抱不平,說他不該屈居人下。
其餘的話柳夫人雖然沒有說,可是大家都是聰明人,說話點到為止的方式,永遠都是最好的。
原本看起來沒有任何問題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如今細想起來,似乎處處都是疑點。
楚震的眼睛轉向了桌上的玉佩。
能夠說服他的最大的理由是,蕭瑾雖然狡猾,可是卻不會用這種關乎到國家利益的事情來為難他。
還有太後,這麼久以來都不理事了,斷然不會編個這麼大的謊言來誆騙他。
見楚震的表情已經明顯發生了變化,太後適時讓生身邊的太監將一份明黃色的聖旨放到了楚震麵前的桌子上。
“哀家知道,你這幾年之所以會生出這份心思,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這對於你,的確很不公平。”
在楚震打開聖旨的時候,太後接著說道:
“可是,蕭家卻從來沒有將你當做外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以為皇帝為什麼隱忍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朝你發作?”
而楚震此刻拿著手裡的聖旨,卻好像有著千斤的重量。
說是聖旨,其實是幾代皇帝一直流傳下來的一道遺旨。
遺旨上的內容十分的簡單,就隻說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蕭家要保住楚家世世代代的安穩,不可以把楚家當做外人來看待。
隻是這一句話,卻將楚震心裡最後的防線都打亂了。
就在這時,蕭瑾又聞聲說道:“你若是需要,朕可以昭告天下,將‘蕭’姓重新歸還給你。”
楚震知道,蕭瑾這不是在和他打感情牌,而是認真的。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