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馥看了一下其餘幾人的表情，發現大家根本就沒有因為納蘭啟這句忽然沒來由的話而感到半點的奇怪。她的心裡忽然就生出了一個念頭。
“所以，你們大家，其實一直都知道？”
回答納蘭馥的，是大家的沉默。
納蘭馥忽然就明白過來了。
一直以來，都是她把自己想的太聰明了，自以為自己能夠掩飾的天衣無縫。
她從來都知道納蘭家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傻的，卻唯獨沒有想過他們其實一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而且還願意配合著她演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就是為了能夠讓她融入到這個家裡麵嗎？
眼淚就這樣順著臉蛋無聲的滑落。
一時間，納蘭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解除了這麼久時間以來的內疚，還是因為這一家子無條件對她施加了親情......
“你們，就沒有懷疑過我嗎？”
就沒有懷疑過，其實真正的納蘭馥是被她殺了，然後才被取而代之的嗎？
“懷疑？為什麼要懷疑？”
納蘭長風的臉上似乎還是那份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眼底的認真卻是實實在在的。
“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你，到後麵你決定了要進宮的時候，就更加沒有這個必要了。”
“一家人，難道不應該彼此無條件的信任嗎？”
納蘭長風一直以為，自己應該是第一個知道這個妹妹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所以才會在去年秋獵的時候，幾次三番地阻止其他人去看望已經受傷的納蘭馥。
不然的話，除夕夜宮門口發生的一切，就憑蕭靈澈幾句胡話，他豈能相信？
但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個家裡麵最後知道這件事情的人。
“長風說的對，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彼此信任了。”
納蘭清很是心疼地看了納蘭馥一眼，然後歎了口氣。
“或許這一切都是命。是她的命數，也是你的命數......”
一個全家人精心嗬護的孩子，說沒就沒了。這種痛苦，納蘭馥覺得自己還是能夠體會到幾分的。
可是，這一家子竟然就這樣在她的麵前將情緒掩飾的極好，愣是半點破綻都沒有。
回想起青柑說過，納蘭啟曾經特意找她問過話......納蘭馥這才知道，也許打從自己出現的第一眼，納蘭啟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了吧？
“祖父，您是何時發現的？”
納蘭啟麵帶微笑地看著她，那雙眼睛似乎能夠說明一切。
“大概，就是你從京郊山上回來的時候吧！”
果然！
“那父親您呢？”
納蘭清顯得比納蘭啟要局促一些，不過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
“為父是從你說要和祁家退親的時候，覺得你和從前似乎完全不一樣了。”
好吧，一個個的，發現的都還挺早。
納蘭馥又將眼神落到了納蘭長允的身上，納蘭長風掩唇輕咳了一聲，然後才麵帶笑容地說道：
“那日你在京郊山上說的那些話，其實我都沒有相信。”
納蘭馥：！！！
所以，她的演技有這麼爛嗎？
不至於啊！
好歹她也是當過特工的人，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被人識破了！？
納蘭馥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納蘭長風的身上，終於從他臉上看到了一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