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腦不過死機了片刻,就被賀之斐抓住了機會,這家夥一把攬住蘇綠的肩膀,揪住她來和她比大小。
眼看就要倒黴,蘇綠連忙舉了白旗:“你大,你大!”
然而,賀之斐似乎咬準了要維護自己的男兒尊嚴,蘇綠投降之後,他依然不肯放過她,誓要和蘇綠分出個高低。
蘇綠:“……”
蘇綠心裡開始慌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賀之斐原本浮在水麵上的腦袋突然栽了進去,他在水麵上撲騰了好幾下,才發現了攻擊自己的罪魁禍首:“顧漾,你要乾嘛?”
顧漾盯了他一眼,眼神看似毫無威懾力,卻叫賀之斐莫名激靈了一下。
蘇綠趁機逃脫他的魔掌,跑到地麵上去了。
“……他說我小。”賀之斐一字一頓道,“大家都是男人,我要是說你小,你肯認嗎?”
“為什麼不呢?”顧漾平靜地看著他,“用上這個,你就大了。”
在賀之斐“……”的視線下,顧漾遞給他一個……放大鏡。
賀之斐:“……”
陸然:“……”
紀書舟:“……”
蘇綠:“……”
在這一刻,E·F·L其他幾位成員心中都湧上了同樣的念頭——顧漾是魔鬼。
真的是魔鬼,不能得罪,不能嘲笑,放大鏡什麼的,佛係就好,要是這哥們改天帶來一個高倍顯微鏡,誰能受得了?
賀之斐結巴道:“你、你……這放大鏡哪來的?”
“酒店員工拿的,你知道,這裡癖好特殊的顧客不少。”顧漾指了指不遠處的監控錄像,“也許再過幾天,知名組合員用放大鏡觀察第三條腿的消息還能上新聞呢。”
好毒!
賀之斐小心翼翼地往後遊了遊,不想直麵顧漾的臉。
陸然和紀書舟都不約而同地收斂起囂張的氣息。
這一刻,他們深深明白,他們就算囂張,也是囂張不過麵前這個男人的。
他是魔鬼的爺爺。
賀之斐老老實實地在遊泳池裡玩了一圈,蘇綠甚至能看出來,這家夥寧願在隔壁的兒童區玩耍,都不願意和顧漾靠得太近。
她回酒店換了一身衣服,也不去泳池邊上了,就在房間裡琢磨起了新歌。
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蘇綠心裡已經有了很多對《重生》這首歌的想法,歌詞在她腦海中轉來轉去,旋律也開始有了輪廓,但蘇綠更清楚的是,她心中所想的東西和《重生》的最終版本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它必須不是一首簡單的歌,不是口水歌,必須是經典。
蘇綠靜靜地撥著吉他弦,任由清脆的樂聲在房間裡回蕩,遠處是一片澄澈的海,一眼望不到儘頭。
風帶著海水的濕潤,充斥在蘇綠鼻尖。
一刹那間,蘇綠腦海中忽然浮現無數念頭。
她的過去和將來,死亡和重生,通通被海浪裹著,湧進她的思維裡。
“在火海中醒來。”
“遭受謾罵和背叛。”
“死的大門已打開。”
“用力掙紮和呼喊。”
“無用。”“無用。”
“……”
蘇綠的筆記本上寫了很多毫無意義的句子,但慢慢地,這些句子串成了一條清晰的線,蘇綠心中的譜子也有了模糊的一段。
季筠和秦楓的身影慢慢閃現,吉他聲中表達的情緒也越低沉。
蘇綠隻覺得情緒很悶,胸口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堵著,不似《初戀》那首歌裡的情緒,如果說《初戀》裡的悶是一種悵惘與失落的話,《重生》裡的悶就是徹頭徹尾的絕望。
蘇綠卻沒有因為這一刻的情緒而停下動作,事實上,她等的就是這一刻,情緒到達巔峰,心中的絕望、恐懼、憤怒……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構成了死亡。
這是死亡的前一刻,死過之後,才是《重生》。
這是她對《重生》這首歌的定義。
終於,最後一個音符落了下來。
蘇綠從未想過,惹得她心神不寧許久的《重生》居然在這麼一種狀態下被完成了,當它被完整寫出來的這一刹那,蘇綠發現,它根本沒有被修改的必要。
它的每一個旋律都是那樣的渾然天成恰到好處,多加修飾是累贅,減少一些內容則顯空蕩。
毫無疑問,它就是蘇綠理想中的歌謠。
當她從漫天火光中醒來的那一刻,這首歌所表達的情緒一直緊緊纏繞著她。
這首歌既可以叫《重生》,也可以叫《蘇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