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有情人,就此隔著深深宮闈,無奈相思。
“我不嫌棄你。月兒,我們遠走高飛吧。去塞外。那裡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蘇紛紛的小手被朱耀日攥在手裡,那柔軟滑膩的觸感,讓朱耀日一陣心曠神怡。
朱耀日並非不識女色之人。
他自出,精後,便有了通房丫鬟。
不過朱家也是自律的讀書人家。
朱耀日除了那個通房丫鬟,如今也隻收了兩個。
姿色相貌放在外頭雖算得上是美人,但放在桂滿月麵前,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而且那些通房丫鬟皆是下賤之物。
哪裡能跟他的月兒比。
他是愛月兒的。
那些通房丫鬟隻是發泄之物罷了。
畢竟大家都是這麼乾的。
蘇紛紛被朱耀日攥著手,指骨生疼。
她下意識一抽,朱耀日便猛地往前一步,扯著她的胳膊就要帶她走。
突然,四周火光大起。
高鳳年走在最前頭。
身後跟著一身飛魚服的已方。
“朱公子,你擅闖大內,私通桂昭儀,已是犯了大罪。”
說完,高鳳年連給朱耀日狡辯的機會都沒有,徑直讓人堵了嘴,壓進了錦衣衛的私獄。
蘇紛紛也被高鳳年關進了籠子裡。
蘇紛紛以為高鳳年會對她做出什麼不可描述的事。
比如把她做成風乾雞。
但她沒想到,高鳳年居然隻是將她關在那裡,然後徑直上榻睡了。
屋子裡頭的燈沒有滅。
蘇紛紛乖巧的蜷縮在籠子裡。
看到高鳳年合衣躺著,漸漸蜷縮。
夜色朦朧。
蘇紛紛也困了。
突然,她聽到幾聲低低的嗚咽。
蘇紛紛猛地被嚇醒。
一抬頭,就看到高鳳年似乎是要從榻上滾下來了。
他身上裹著被褥,散著黑發,麵色蒼白,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高鳳年又做噩夢了。
他夢到自己被關在那滿是蟑螂的屋子裡。
那蟑螂順著他的胳膊往身上鑽。
爬滿他的全身。
他用力尖叫,喊得喉嚨都啞了,卻沒有人來幫他。
突然,一隻小手覆上他的額頭。
高鳳年用力皺了皺眉,下意識伸手攥住。
然後睜開眼。
就看到麵前蹲著一個人。
正睜著那雙盛著星星的大眼睛,怯生生的歪頭瞧他。
高鳳年剛想開口說話,嗓子便是一疼,就連咽口水都費勁。
好像是惹上了風寒。
高鳳年日日操勞,管著一群不省心的東西,如今又是大風天,染個風寒也不是什麼意外。
高鳳年已然習慣,他攥著蘇紛紛的腕子,啞聲道:“你怎麼出來的?”
蘇紛紛指了指籠子,“籠子沒鎖哦。”
高鳳年:“……滾回去。”
……
風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因為一不注意,是會要了命的。
高鳳年被燒得有些糊塗,他感覺自己渾身發冷,但在看到書案上那堆奏折時,還是忍著脾氣,坐了起來。
蘇紛紛乖巧的呆在籠子裡看他。
然後就看到高鳳年身子一歪,頭昏目眩的倒在了地上。
地上鋪著厚毯子,男人沒有傷到,可是蘇紛紛半天沒有看他爬起來。
蘇紛紛急了,立刻開始敲籠子。
但沒人理她。
蘇紛紛抬手試了試,發現籠子依舊沒鎖。
她立刻爬出去,吭哧吭哧的把高鳳年拖到榻上。
男人燒得麵頰微紅。
原本就蒼白的肌膚在這個時候猶如春日桃花一般暈染開去,令人莫名遐想。
高鳳年迷迷糊糊的睡著,突然聽到一陣哭聲。
他睜眼,就看到桂滿月蹲在他身邊哭。
“你在乾什麼?”
“太醫說,你要死了。”蘇紛紛哭得抽抽。
男主死了,她的任務就失敗了。
距離她回家的日子,也就更遠了。
想到這裡,蘇紛紛哭得更傷心了。
“我就是個傷寒,死不了……”男人咬牙切齒。
“萬,萬一呢,我先練練,嗚嗚嗚……”蘇紛紛繼續蹲在床邊嚶嚶嚶。
高鳳年,“你他媽給我滾回籠子裡去。”
蘇紛紛抽噎道:“哦。”
……
錦衣衛私獄內。
朱耀日看著麵前身穿黑色鬥篷的女人,臉上露出戒備神色。
那女人掀開鬥篷,露出一張臉來。
是太後身邊的心腹大宮女。
那大宮女看著一身狼狽的朱耀日,開口道:“那高鳳年不是個好相與的。你進了他的私牢,想出來可不容易,隻有太後能幫你。如今你是要保全自己與朱家,還是要桂滿月,自個兒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