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貓,啊不,未來的皇帝周璜往前一站。
他眉眼生的與皇帝極為相似。
周身的氣勢卻與他母親更為相近。
可能是養在寺廟裡的原因。周璜雖然神色冷淡,但周身透著一股冷淡佛香。
他是高鳳年手把手教養出來的。
站在那裡時,除了模子像跟著皇帝刻出來的外,動作行為,與高鳳年十分相似。
“給皇祖母請安。”周璜大聲道。
“誰是你的皇祖母!”
太後不認,“高鳳年,你的遺詔是真是假還不知道。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種。若你說是便是了,那這天下,還不如你來掌權算了!”
高鳳年本來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太後這番話,確實是讓大家都起了疑心。
大臣們議論紛紛。
高鳳年卻也不懼。
“遺詔是真是假,不若讓桂閣老和朱首輔上前來看看吧。”
突然被點名的桂閣老和朱首輔麵麵相覷。
然後磨磨蹭蹭的上前來,接了遺詔。
整整看了半柱香的時辰,才朝太後磕頭道:“確實是,陛下遺詔。”
桂閣老和朱首輔是朝中元老,威性極大。
而且他們一心為朝廷著想,即使是對高鳳年十分不滿,覺得這隻閹狗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但也不會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不,哀家不信!你們都是串通好了的!能登上帝位的隻有哀家的兒子!他才是周朝的帝王!”
高鳳年冷笑道:“太後娘娘,陛下已經駕崩了。”
桂閣老和朱首輔也是一臉哀切。
太後惡狠狠的瞪向高鳳年。
她知道,高鳳年明白她的意思。
她說的是西恒王。
“我兒對你這般好,你為何要阻我兒的路?”
太後走向高鳳年。
高鳳年站在那裡,微微側身,擋住身後的蘇紛紛。
“太後覺得,您要給王爺的東西,是王爺想要的嗎?”
“那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他為什麼不要!”
“那是您覺得這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我以為,王爺認為天底下最好的東西,該是美酒佳肴,美人小曲。而不是那張冷冰冰的椅子。”
西恒王是個不管事的逍遙王。
他樂得自在。
每次皇帝一出現想扶爛泥上牆的意思,他就立刻往江南溜。
弄得皇帝沒法子,隻能放棄培養他。
後來要不是知道自己有個孩子,皇帝看著自己日漸衰弱的身體,可能真的會硬生生的把那灘爛泥抓回來繼續糊牆。
不過西恒王甘心當他的爛泥。
他不覺得自己是爛泥,他覺得自己是聰明人。
隻有笨人才會去當什麼皇帝。
看看曆代周朝,哪個皇帝不是勞碌命死的。
“太後憂思過度,胡言亂語,扶太後回去歇息。”
高鳳年身後的賈方領著小太監上前。
先將太後貼身宮婢捆了,然後將太後“請”了回去。
西恒王慢慢吞吞的從殿門口伸進來半顆腦袋,“鳳兒,太後她……”
“太後憂思過度,日後就靜養著吧。”
這就是性命無虞了。
西恒王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後“蹬蹬蹬”的跑進來,朝著周璜就是“撲通”一大跪。
“給陛下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了西恒王起頭,那些大臣們立刻也跟著叩頭喊口號。
周璜緊張的站在那裡,他看一眼身邊微微躬身,卻氣勢非凡的高鳳年。
努力挺起胸脯。
……
初春祭祀日,新帝繼位,東廠廠公高鳳年掌兵權,輔佐新帝。
蘇紛紛看著跟穿金戴銀的假尼姑一起坐在涼亭裡的高鳳年,用力瞪圓了一雙眼。
他居然對著假尼姑笑!
她要離家出走!
男人坐在涼亭裡,看著背著小包袱,跌跌撞撞走過來的蘇紛紛。
蘇紛紛:……她好像迷路了,怎麼總走到這。
肯定是拐岔了,這次往左邊走。
蘇紛紛氣哼哼的又往左邊拐。
高鳳年嗤笑道:“蠢貨,這麼點大的地方也會迷路。”
蘇紛紛氣憤的跺小腳腳,“你不知道地球是圓的嗎?”然後瞪一眼假尼姑繼續離家出走。
假尼姑笑道:“真是可愛的小娘子。”
高鳳年摸著茶碗,麵容溫柔,占有欲卻極強。
“是我家的。”
走了一下午。
走到假尼姑都回宮了,蘇紛紛還沒走出去。
她放棄了。
晚霞蔽日。
蘇紛紛抱著自己的小包袱,坐在石階上,啃著桂花糕。
男人慢條斯理的從涼亭裡走過來,居高臨下看她一眼,“回去了。”
哭唧唧蘇紛紛:“哦。”
路過小花園的時候,蘇紛紛耳朵尖尖的聽到有小宮女在議論。
“高廠公生的真好看。”
“他不能人道,你也行啊?”
“有那張臉,不能人道算什麼?”
“男人不行,女人不愛。”
蘇紛紛恍然大悟,“你不行啊!”
原來是這個意思!
男人麵色難看的彎腰,把人扛了起來。
蘇紛紛:???
……
哭了喊了一晚上,什麼招都用了。
蘇紛紛軟麵條似得掛在榻上,就跟那糊了水的掛麵似得,隻差一把小蔥就能起鍋了。
男人站在榻前,單手一挑,從木施上拎起一件蟒袍。
然後垂眸看下去。
“行嗎?”
“行。”蘇紛紛痛哭流涕,後悔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