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頓住,得把大伯從太子黨、從明振邦身邊拉回來!她不能讓她們一家前腳離狼嘴,後腳進虎口!
“五哥,明家大公子今天傍晚到杭州城,你明天一早就啟程回去,先去找陸儀,把三哥跟著明家大公子過來這事告訴他,問他,要是三哥問起王爺,你該怎麼說。”
李文山一怔,隨即答應:“好,那先生那邊……”
“這事不用跟他說,五哥,明……”李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些事不能告訴五哥,五哥畢竟隻有十五六歲,又不是個心機深沉的,他藏得住話,卻做不到不動聲色。他身邊那幾個,至少陸儀和金拙言,特彆是金拙言,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萬一被他們看出點兒什麼,那就是滅頂的大禍……
“怎麼了?”李文山等了一會兒,見李夏不往下說了,追問了句。
“沒什麼,我是想跟你說,第一,大伯對咱們好,是因為大伯還算是個明白人,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二來,大伯是看中你入了秦王的法眼,以後前程無量,並不是真拿你當兒子、侄子那樣疼愛。
第二,伯府其它人,不象大伯和大伯娘這樣明白,鐘婆子的話,也有那麼一兩分是真的,那府裡,確實有不少人是恨不能一巴掌把咱們一家子抹沒了的,特彆是祖父。”
“祖父?”李文山眼睛都瞪圓了。
李夏陰著臉嗯了一聲。
李文山呆了好半晌,突然一聲長歎,“唉,阿爹真可憐。”
………………
午初剛過,陸儀進了秦王的院子,穿過垂花門,就看到正屋門前,廊下擺著張小茶桌,秦王正和金拙言一邊一個坐著喝茶說話。
金拙言還好,秦王看起來,整個人都籠在一層陰鬱裡。
見陸儀進來,秦王有幾分懶散的往後靠進椅背裡,看著陸儀問道:“你不是說去看關銓練兵,要看一天?”
“一件小事,想著還是趕緊跟王爺稟一聲的好。”陸儀在離秦王三四步遠站住,側身坐到簷廊下的鵝頸椅上,和秦王平視說話。
金拙言倒了杯茶,起身遞給陸儀。
“剛剛李文山找到我,說永寧伯府老三李文林,和明紹平一起來了杭州城,傳了話要見他,李文山問我,要是李文林問起王爺,他該怎麼答。”陸儀接過茶,看著秦王,直截了當的稟報道。
秦王聽的一根眉毛挑了起來,金拙言嘴角往下扯了又扯,“果然是個麵憨心鬼的。”
“李學璋一向謹慎有餘……立太子這事,果然是件極能壯膽的好事兒。”秦王語帶譏諷,“明紹平現在到哪兒了?”
“再有兩個時辰,就能進杭州城了。羅帥司已經在慶豐樓備下了晚宴,給他們接風洗塵。”
“嗯,走,咱們去雞籠寺吃素齋。”秦王站起來,嘩的抖開折扇,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緊跟上來的陸儀,“給他們透個信兒。還有,叫上李五。”
………………
杭州城外四五十裡的驛路上,一支車隊正一路小跑的朝著杭州城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