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再不回來,鬆哥兒就撐不下去了,唉。”嚴夫人想著江寧府和她家老爺,心裡一陣接一陣抽痛。
“這五哥兒,就這麼好?”錢夫人瞄著嚴夫人的神情,低聲問一句。
“嗯。”嚴夫人挪了挪,將李文山頭一回見麵,向李漕司求援,以及後來幾件事說了,“……你看看,那時候,他才十五六歲。後頭,我們老爺越想,越覺得五哥兒不簡單。
就說鐘婆子那事,這要看出來,可不是忽然一下,就看出來了,肯定是一點一點看出來的,那時候他們在太原府,沒有援手,他就能一直忍著。
趙大說,他去船上請時,三老爺說什麼也不肯來,是五哥一定要來,我們老爺說,隻怕五哥兒是早有打算,要從我們這裡借力,除掉家裡的禍患。”
錢夫人聽的專注,“照這麼說,這孩子可不簡單!”
“可不是,我們老爺越想越感慨,說光看五哥兒這份隱忍和心計,就實在不簡單,說不定他阿爹謀求橫山縣縣令的事,也是他在後頭慫恿。老三那個人,彆的都提不起,就一條好年,疼孩子那真是沒話說,你瞧瞧,這疼孩子,就托上孩子的福了。”
錢夫人嘖嘖讚歎,“這位三老爺,聽說官做的很好,橫山縣一任三年,得了兩個卓異,這可不容易,這會兒在高郵,小一年了,說是也很不錯。”
嚴夫人瞬了個白眼,一聲哂笑,“那都是托了他兒子的福!秦慶秦先生這個人,嫂子是知道的。”
錢夫人忙點頭。
“現在是五哥兒的人了!”嚴夫人長歎了口氣,頗有幾分酸意。
錢夫人一個怔神,“你這話,我沒懂……”
“秦先生如今跟在五哥兒身邊打點,不是我們老爺安排的了,早先是,那時候,我們老爺讓秦先生過去橫山縣,好好看看五哥兒,是不是大才,這一看,還真是大才!這秦慶一個掉頭,再不理我們老爺,死心踏地的跟到五哥兒身邊去了。”
“啊?”錢夫人這一回是真驚訝了,“秦慶跟著五哥兒到京城,這事我知道,你哥跟我說了,我以為是你們老爺打發他……你哥也這麼以為!”
“不是!秦慶現在,是五哥兒的人,他的私人!我們老爺知道那天,難過的大半夜睡不著覺,說出來的話,句句都酸的不行,說秦慶老了老了,把架子老沒了。我勸了他半夜,後來被他酸的,勸不下去了,就是想笑。”
嚴夫人往錢夫人身邊靠近些,這幾句取笑裡,透著說不出的味兒。
錢夫人瞪著她,嚴夫人倒沒覺得,接著道:“秦慶又招了個叫郭勝的來,這個郭勝,是羅尚書身邊那位極心腹得用的朱參議的外甥,考出秀才之後,又跟著朱參議學了好些年的刑名錢糧。
我見過一回,一看就是個不簡單的,氣勢足得很。聽我們老爺說,說是秦慶說過,郭勝肯輔助五哥兒,往後就是以郭勝為主,他為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