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平江府離的太遠;第二,平江府到目前為止,海匪還沒敢深入攪擾。他不會去,放心,必定是長州城,換了我,也要到長州城看一看。”郭勝揚鞭在徐煥馬屁股上輕抽了一鞭子,“風和日麗,宜於跑馬,走!”
兩匹馬往前一衝,快奔往前,沒多大會兒,就進了長州城。
郭勝在城門口找了家腳店寄了馬,和徐煥兩個,抖開折扇,雖然腳步不慢,看起來卻是一派悠閒的沿著長州城大街,自自在在的逛起來。
長州城不大,很快兜了一圈,郭勝和徐煥進了長州城裡名氣最響,當然也是最闊氣的酒樓樂遠樓,在二樓找了個能清楚看到西城門的雅間,和徐煥坐下,先要了茶和細點,喝著茶說話。
兩三杯茶後,通往西城門的街道儘頭,柏景寧帶著兒子柏喬,在一群小廝護衛的拱衛下,出現在郭勝和徐煥視野裡。
徐煥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柏景寧父子。
郭勝也站起來,將徐煥往後麵拉了半步,伸手將竹簾子放下一半,攔住斜射過來的幾縷陽光,也攔住從外而來的視線。
兩人並肩站著,看著越走越近的柏家父子。
柏景寧中等個兒,身形挺撥筆直,四十來歲的人,看起來仿佛隻有三十出頭,柏喬已經到了開始竄個的年紀,已經快有他父親高了,隻是略瘦了些,筆直的如同一杆修竹。兩人走的不算快,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
長州城外,小鎮鄉村都是富庶之地,城雖不算大,卻十分的熱鬨繁華,柏家父子越往裡走,人越多,走的也就越慢。
郭勝站著看了一會兒,示意徐煥,“走,咱們下麵看看,也許能搭上幾句話。”
徐煥忙跟著郭勝出來,郭勝塞了極小一塊碎銀子給夥計,“跟你們掌櫃說一聲,這雅間替我留著,我們逛一逛,就回來吃中午飯。”
夥計連聲答應,先去和掌櫃交待了,又回來收拾乾淨,掩上雅間門,掛上已定下的小牌子。
郭勝來著徐煥,從樂遠樓出來,幾步進了一條小巷子,穿出巷子,又轉過兩條巷子,穿出來,理理衣服,抖開折扇,迎著柏家父子,悠閒的往前逛去。
這長州城他來過兩趟了,有打算而來,早就熟知城裡大街小巷。
沒走幾步,迎麵就看到了柏家父子。看到柏家父子站到一個擺了一大片木刻海船,和其它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木刻物件的攤子前,郭勝捅了捅徐煥,兩人緊走幾步,也湊到了攤子前,看那些十分精致的木刻件兒。
“先生不是當地人吧?”郭勝拿起隻半尺來長的海船,看了一眼放下,抬眼發現柏家父子,驚訝的打量了一遍,用帶著明顯青州口音的官話,失聲問道。
徐煥聽到郭勝這一聲問,佩服的差點想當場衝他一揖。他對老郭這學話的本事,佩服的是不能再佩服了。
聽到郭勝官話裡那濃濃的青州口音,柏景寧臉上露出笑意,“先生好眼力,先生是青州人?”
柏家祖籍青州。
“青州人?不是不是。噢!”郭勝用手裡的折扇拍著額頭,一幅恍然明白的樣子,“先生是說我這口音?先生一定是青州人了!學生和徐賢弟都是土生土長的明州人,我小時候請了位先生教官話,那先生是青州人,一口青州官話,全被我學了來。”
郭勝說著,哈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