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昨天入夜才沒了,算著行程,再怎麼也出不了高郵地麵,隻要還在高郵地麵,就不能憑白無故的沒了,兩位說是不是?我信侯老大,也信富七爺,這中間,隻怕有什麼兩位都不知道的隱情,眼下,照我看,最要緊的,是先找到這四船貨,找到貨和船,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兩位說是不是?”
侯慶和富大年同時哼了一聲,誰都沒反駁。
“這樣就好。”見兩人都算是默許了,崔老暗暗鬆了口氣,“我就多說幾句,侯老大,還有富七爺,咱們是真正的同氣連枝,可不能自家窩裡鬥,那是自尋死路。今兒這事,侯老大做的穩重,尋了我,先當麵問清楚,看看,現在就問出不對來了吧?
富七爺也不錯,一是一,二是二,那四船貨必定還在咱們高郵地麵上,隻要在高郵,咱們就能找得出來!侯老大和富七爺聯手,彆說幾條船和幾船貨,就是幾根針,也能找出來,是不是?找到貨,是非曲直,自然也就明了。”
侯慶一聲冷笑,“我就給崔爺一個麵子,不過,當著崔爺的麵,我就問一句話,請富七爺答一答:在這高郵地麵上,還有誰敢動我侯慶的貨?富七爺,您說說,這高郵地麵,誰敢動我侯慶的貨?”
“老子是敢動你的貨,這不用你問,可老子既然敢動,就不怕你知道!你什麼時候見老子做過縮頭烏龜?老子是條硬漢子,我富家那是能一手盤著腸子,一隻手照樣掄刀砍人,敢做就敢當!”富大年呼的站起來,把胸口拍的啪啪響。
侯慶盯著富大年,哼了一聲沒說話。
崔爺顫顫巍巍站起來,兩隻手往下虛壓著兩人,“都讓一句,都是英雄出身。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找到那四條船和四船貨,晚一會兒,那船就多走幾步了。唉,侯大爺說說吧,那四條船上,裝的是什麼貨,也好讓大家夥兒知道要找什麼。”
侯慶緊緊抿著嘴,盯著富大年,卻一聲不吭。
富大年迎著侯慶的目光,眼睛眯起,片刻,一聲接一聲冷笑,也不說話。
人老成精的崔爺看看侯慶,又看看富大年,乾笑幾聲,“看來……既然是要緊的貨……”崔爺又乾笑幾聲,“既然這樣,兩位都是明白人,找到這批貨,才最最要緊,彆的,唉,都是小事,侯大爺,富七爺,兩位都是明白人,我就不多說了,趕緊找到這批貨,不然……這事,侯大爺和富七爺自己商量?”
侯慶帶著十二分的不情願,冷哼了一聲,算是應了,富大年冷笑連連,沒說不行,也就是行了。
崔爺站起來,伸手要去拎放在中間的茶壺,侯慶和富大年搶在崔爺前頭,一人拎起一把壺,舉起來砸在地上,各自轉身,揚長而去。
李夏至少三成的注意力,都在站在茶坊門口,一臉興致的從頭看到尾的明鏡身上,見摔了茶壺,正要站起來,金拙言一身尋常富家子弟打扮,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坐到了李夏身邊。
李文嵐見一個陌生男子坐到了妹妹身邊,剛要把妹妹拉過來,一眼看清楚了,頓時瞪大眼睛,滿臉驚喜,在他那聲驚喜的叫聲衝出嘴前,李夏伸手捂在了他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