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夠了,謝世子爺。”郭勝凝神聽著,連連點頭。
金拙言嗯了一聲,“告訴胡磐石,儘快把高郵至平江一線,沿河收拾乾淨,再傳個信給胡磐石,把人押送到京城,日夜兼程,立刻趕回來,你既然不能跟著,這一趟,隻好多用用他。”金拙言冷笑連連,”王爺可是下定了心的,非得把這些兵痞收拾出來不可。”
“這是國之大福。”郭勝欠身,這話連上臉上的笑容,真心實意。
金拙言斜著他,哼了一聲,抖開折扇搖了幾下,才接著道:“跟胡磐石說……跟你說也一樣,你聽著,江湖,那也是朝廷的江湖。”
郭勝臉色微凜。
“南邊沿海一帶軍紀最為敗壞,可如今,有柏帥在福建調度南方諸軍,清剿海匪,王爺在中樞主持兵部,如今諸事順手,這頭一件要清理的,自然就是從京城往福建一線駐軍,在整頓好沿線諸軍,清剿乾淨海匪之前,這條運河,極其要緊。”
金拙言站起來,來回踱了幾步,重又坐下,“我看胡磐石不錯,你也不錯,這條運河,暫時交到他手裡。柏大帥在海上怎麼遇的險,你明白得很,該怎麼做,不用我多說了吧?交待好胡磐石。這條河,不許有任何差錯,否則!”
金拙言神情驟然凜厲,“把這條河清一個海清河晏,不過一句吩咐。”
“是,世子爺放心。”郭勝站起來,垂手鄭重應諾。
……………………
高郵縣衙裡,從李縣令半身血的回來,就一直忙亂一團。
象李夏知道的那樣,徐太太真是臨到了大事,反倒鎮定了,指揮著眾人,將李縣令抬進屋,趕緊請大夫,大鍋燒開水,診脈拿藥擦洗換了衣服,見李縣令跟大夫說的一樣,隻是皮外傷,隻不過這些皮外傷全堆在了臉上,看起來嚇人罷了,這心就寬了下來。
徐太太出來,郭勝不在,叫了個衙役過來,問了經過,回來忍不住抱怨起李縣令,“你看看你,也算一把年紀了,查個案子,你往前衝什麼?看這臉上,傷成這樣,萬一破了相……”
徐太太一邊抱怨,一邊心疼。
李縣令半邊臉紫漲,想笑都不敢笑,腫著半邊嘴含含糊糊想解釋又說不出話。他也十分的想不明白,他明明是往後躲的,郭勝還攔在他前麵,他是怎麼挨上這一拳的?
李夏和李文嵐對坐在旁邊榻上,咬著筆頭,看著她爹,十分淡定。她爹被打成這樣,足夠淒慘又足夠輕,這一定是郭勝的手筆。嗯,雖說吃了點小苦頭,卻能了了大麻煩。
她爹這高郵縣令,是兼著高郵軍使的,高郵軍中出了這樣的大案,件件可都是發生在高郵地界內,她爹這高郵縣令當了兩年多了,一無所覺,一言不發,案子遞到禦前,肯定有禦史彈劾她爹這高郵軍使屍位素餐,甚至同流合汙。
現在挨了這麼淒慘一頓打,再要彈劾,也隻能彈劾她爹膽子不夠本事不夠了,一個小縣縣令,這個錯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