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謝謝大伯娘,那我回去了。”李夏謝了嚴夫人,站起來告辭。
嚴夫人忙叫了蔓青進來,吩咐她帶兩個小丫頭,送李夏回去。
李夏回到明安院沒多大會兒,李文山陪著大夫,就進了明安院。
大夫凝神仔細診脈,李夏輕輕拉了拉李文山,兩個人挪到帳幔一角,李夏掂起腳尖,湊到李文山耳朵,低低道:“這些大夫,都是常來伯府這樣的人家的,都懂事得很,一會兒你跟大夫說,阿娘是路上累著了,又受了些風,象是有些小風寒的樣子,讓他照小風寒開方子,還有,年三十前,就讓阿娘一直病著。”
李文山在京城熏陶了這幾年,這些的事情,已經十分明了和熟撚,連連點頭,示意李夏放心。
兩人嘀咕好轉過來,大夫也診好了脈,李文山讓著大夫出到外麵,聽大夫說了幾句脈案,一邊親自給大夫磨墨,一邊笑道:“我阿娘一向不怎麼強健,又暈船暈的厲害,昨天夜裡在船上,風大又冷,阿娘睡著時,窗戶沒關緊,受了風寒,先生診的脈象怎麼樣?”
李文山甩出來的這根色彩明豔的彩色翎子,大夫一聽就懂了,撚著胡須笑道:“老朽診下來,也是如此,令堂確實是小風寒的症狀,幸好發覺得好,還沒十分起來,我開兩個方子,換著吃吃,好好歇上幾天,最好彆出門,很快就能好了。”
李文山連聲謝了,看著大夫開了一張小風寒,一張日常調理方子出來,一邊送大夫出府,一邊打發婆子往嚴夫人處稟報了。
李文山送走大夫,再回到明安院,婆子已經提了幾包藥送過來,李文山將阿娘的“病情”仔細交待給了李冬。
徐太太這會兒已經睡沉了,這藥還是要熬出來的,李冬吩咐小丫頭看著熬出來,親自端到屋裡,卻沒叫醒徐太太,隻隨手放到了一邊,五哥交待的清楚,阿娘沒什麼事,就是累極了,阿娘這會兒最要緊的,是好好睡一覺,好好歇一歇。
徐太太一會兒睡沉一會兒呻吟,李冬乾脆睡在了徐太太床前腳榻上,一夜起來了不知道多少回,四更時分,徐太太總算睡沉了,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杆。
李夏進來看過一回,洪嬤嬤守在外間,示意她阿娘和姐姐都睡沉了,李夏掀簾子瞄了眼,悄悄退到外間吃了早飯,拿了書包,帶著青果上課去了。
嚴夫人安排的青藤居,在外院靠近內院的一個清靜角落,靠近她平時理事聽回話的議事廳,十分便當。
李夏出來的早,出了角門,先圍著青藤居轉了一圈,這裡她一趟也沒來過,從前在伯府那麼多年,除了自己和姐姐住的那間偏僻小院,就連後麵的園子,她都沒去過幾回。
青藤居偏在伯府一角,三間上房門朝東開,背靠高大的院牆,起高了地基,顯的十分舒適,南邊是高大的伯府院牆,院牆上爬滿了粗大枯乾的藤枝,李夏認不出是辟荔蘅蕪,還是紫藤什麼的,春夏時,應該很好看。
北邊小小兩間廂房,做了茶水間。
上房裡已經布置妥當,中間靠後放了隻紅銅大熏爐,李夏和李文嵐兩張課桌,擺在熏爐前,屋子四角,放了四隻小巧的炭盆,都加了紅銅罩子,先生的書桌上,放了盆姿態舒展,青翠可人的金錢菖蒲,靠著牆,錯落有致的放了兩三個花架,擺著幾盆已經盛開的寒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