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八章 做和想(2 / 2)

盛華 閒聽落花 3481 字 4個月前

“孫兒在太原府和橫山縣時,阿爹也常常這麼教訓孫兒:阿爹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阿爹說他常常以此自省,修身養性,不能給孫兒和嵐哥兒做出不好的樣子。阿爹還常常說,就是因為有祖父在前,他才有了今天這點微薄之成。”李文山的聲調越來越謙恭。

外麵李老太爺的臉色,李夏看不到,姚老夫人的臉色極其難看,將杯子再次摔在桌子上,揚聲嗬道:“你還讓不讓人過年了?非得把我氣死了,你們就能得意了?”

外間加屋裡,一片鴉雀無聲。

姚老夫人拍了桌子,卻沒象平時那樣一怒而走,年夜飯還沒吃呢,一拍而散可是大不吉利,大過年的,無論如何不能不吉利……

她們這是欺負她忌諱這些,欺負她這個事事都得承擔的當家人,欺負她這會兒隻能忍下這些!

“這菜都涼了!難不成這布個菜,也得我吩咐一句布一筷子?”姚老夫人掉頭將脾氣發到了兒媳婦們身上。

嚴夫人一聲不吭,上前布菜,郭二太太和徐太太都是大氣不敢出,跟在嚴夫人身後,一個盛湯一個接,四個孫媳婦再挨個過一遍手,送到各人麵前。

李夏愉快的喝著湯,她就說麼,五哥怎麼可能隻受氣不反擊,五哥可不是個肯低頭受氣的人……要是五哥肯低頭受氣,她當初,也許就不會自請入宮了。

外間,李老太爺一張臉板的象刷了一百層漿糊,裡間,姚老夫人臉子拉的快要掉到地上了,嚴夫人一句話不說,郭二太太和徐太太一句話不敢說,隻有李二老爺,揚著笑聲乾說了兩三句,可是無人理會,這獨角戲就沒法唱了,也隻好悶頭喝酒。

一頓年夜飯,吃了個鴉雀無聲。

外麵小唱唱罷評書唱,評書唱罷小唱再唱,都唱了好幾遍,總算,煙火燃起,遠遠的,交子時的鐘鼓齊鳴,除了姚老夫人,眾人都暗暗長舒了口氣,這個年三十,總算熬過去了。

一碗碗餃子端上來吃了,眾人跟在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姚老夫人和李老太爺身後,出了榮禧堂。

早就挑好的婆子端著四五盤麵蛇、熟黑豆,熟雞子,旁邊已經清好的一片花圃中,三個異姓婆子鄭重無比,一邊挖坑,一邊齊齊的一遍遍念誦:“蛇行剛病行,黑豆生則病行,雞子生則病行……”

這是這十幾年來,姚老夫人最重視的祈福之一,她最怕生病,也最厭惡一個病字,她要健健康康、長長遠遠的活著。

埋了肯定活不了的麵蛇,煮熟搗爛的黑豆和雞子,四處燃起的丁香飄來濃鬱的香味,婆子請了姚老夫人,以及眾人,去洗一年中最隆重最要緊的五木湯浴。

一直忙到天色大亮,一家人從老到幼排隊站好,喝了屠蘇湯。

姚老夫人和李老太爺都是年近七十的人了,悶著一肚子氣熬了一整夜,喝了屠蘇湯,就回去歇下了。

兩人一走,就象陰雲驟散太陽出,換了喜慶新衣服的李文山和李文櫟兄弟幾個喜笑顏開,分成兩撥,帶著抱抱厚厚好幾摞拜帖的小廝們,說說笑笑步行往各家投貼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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