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要衣白以上應月色,一行人的精白、月白、雪白、茶白、瑩白中,李文嵐一件月白緙絲長衫,同色摻銀絲絲絛,外麵一件雪白素織錦緞麵白狐裡鬥蓬,頭上銀冠精致,這樣耀眼衣飾的映襯下,顯的分外唇紅齒白,眉目如畫,一雙烏亮的眼睛閃如星輝,被李文楠煩惱的蹙著眉,直蹙的行人都心疼起來。
不過,沒多大會兒,李文楠就把李文嵐忘了,拉著李夏,指著大街兩邊精彩非常的花燈,一聲接一聲驚歎,“……阿夏阿夏你看這個!人家的美人兒燈是轉圈,他家的竟然是跳舞,還跳的這麼好看!還有那個,那蓮花苞……喔喔喔,開了開了!這燈會開!阿夏快來,這邊這邊……這些去年都沒有!”
李夏被她拉著,看著她一步一驚,一驚一叫,一叫還要一跺腳,隻覺得滿街的燈都不如她精彩。
“七妹妹,你慢一點!七妹妹你不要亂跑。七妹妹這人這麼多……七妹妹……”李文嵐被五哥交待了看著七妹妹和阿夏,跟在越看越興奮的李文楠身後,這一聲聲的七妹妹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那樣,夾雜在李文楠的驚叫聲中,聽的李夏笑不可支。
李冬眼睛盯著李夏和李文楠,李文梅挽著李冬,隨著李冬的腳步,一邊走一邊看著街兩邊的花燈,她的驚歎都在臉上眼裡。
李冬看了一會兒,見跟出門的那群婆子熟撚之極的一路緊跟,圈著這一跑那一跑的李文楠和李夏,從來沒讓她倆跑到她們的圈子外麵過,也就放了心,和李文梅低聲說著話,欣賞起街兩邊的花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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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家的燈棚裡人很少,這會兒外麵才最熱鬨好看,除了嚴夫人和錢夫人這樣主持家務累極了的,誰會在燈棚裡呆坐著。
錢夫人讓人端了碗酥酪遞給嚴夫人,看著她笑問道:“初七那天,後來沒什麼事吧?現在怎麼樣了?”
“能有什麼事?我跟你說過,那是個沒心眼也沒膽量的。初七那天,你們散後,她連個丫頭都沒敢發作,好好兒的就歇下了。半夜裡發起了熱,也硬撐著一聲不吭,這幾十年,從來沒這樣過,以往,她夜裡咳一聲,也得折騰的滿府燈火通明。唉,真是,不知道說她什麼好。”嚴夫人一臉的無可奈何。
“真病了?”錢夫人有幾分驚訝。
“可不是,病的還不輕,大夫說是,”嚴夫人頓了頓,看著她嫂子,探身過去,放低了聲音,“嚇著了。”
錢夫人呆了片刻,噗一聲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咳,“咳,哎!這病,竟是嚇病了,你們府上這老祖宗……就這點子事,要病也得氣病才是啊,真是,我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一回嚇住最好,省多少心。”嚴夫人直回上身,想起她家這位老祖宗,一肚皮怨氣,“我跟你說,不怕嚇著,就怕嚇不著,初七晚上,我又讓人把徐家那位老太太幾件舊事說給她聽了。”
“什麼事?”錢夫人瞪大眼睛,一臉興奮,趕緊挪了挪,靠近嚴夫人。
“這位老太太進京前好些天,秦先生就尋過我一趟,專程來說這位老太太的,我聽了幾件這位霍老太太的事。這是個真正不簡單的。
說是她剛剛回到明州,開了間香料鋪子,專賣海外運進來的龍延香這些貴重東西,當地一個地頭蛇,叫什麼滾地龍的,到她鋪子裡訛詐。
說這個滾地龍,是個不要命不要臉硬要錢的潑貨,往她鋪子門口一站,舉著塊青磚,把自己拍的一臉血,坐在門檻上,讓拿銀子,什麼時候拿到他滿意了,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