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金拙言抵達關銓軍中時,金太後也坐不住了,傳了懿旨,要到大相國寺連做十天祈福法事,京城諸命婦,可至寺中隨喜祈福。
太後為國祈福的法事,雖說懿旨中用的是一個可字,可京城的命婦們,沒誰敢……或者說,舍得下這個捧場,說不定還能露麵的機會。
嚴夫人自然是要去的,姚老夫人自然也是要去的。
頭一天,不知行情深淺,謹慎為先,永寧伯府,隻嚴夫人和姚老夫人這一對有誥封的婆媳去了大相國寺。
到第二天,姚老夫人就點了郭二太太侍候她過去。
自從李文山,特彆是小三房一家子回到永寧伯府,姚老夫人和嚴夫人這婆媳關係,就一直是一盆冰水混合物,沒凍緊,可也冷到極點了。
姚老夫人看到嚴夫人,就膩歪厭煩的想生病,倒是老二媳婦,越來越孝順了,唉,真是人久見人心。
對於姚老夫人,以及她對她的厭惡,嚴夫人也是一肚皮膩歪,這一對兒老的,她現在隻擔心他們這身體好不好,隻要康健,彆的,她真是半個字都不想多管。
自從李老太爺夫綱振起,姚老夫人再次回到剛剛嫁進永寧伯府那幾年的狀態,每天挖空心思的要壓住老不死的再鬥倒小妖精,這身體竟然比從前還要健康幾分。
嚴夫人帶著五奶奶唐家瑞,離姚老夫人不遠坐著,不時瞄一眼坐著聽經都一幅半誌昂揚模樣的姚老夫人,心裡除了歎氣,隻有佩服。
第二天散了法會,阮夫人不知道從哪裡走近嚴夫人和唐家瑞,見了禮,拉了拉嚴夫人,低低笑道:“要是便當,夫人能不能把冬姐兒帶過來,實在……一聽一天的,”阮夫人委婉的咽下了悶氣這兩個字,“要是冬姐兒在,我們說說話兒,也好打發。”
“這容易。”嚴夫人笑起來,滿口答應,“我是想著夫人隻怕要到太後身邊侍候,要不然,今兒個就把冬姐兒帶來了。”
“陪了一會兒,太後和大長公主,閔老夫人,隨夫人,還有羅老夫人一起說話,長篇大論的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我哪裡聽得懂?還好太後體諒,把我打發出來了。”阮夫人挨著嚴夫人,挽著她胳膊,聲音低低,話語親近。
嚴夫人抿著嘴兒笑,唐家瑞也笑起來,“一群老人瑞……”
“可不是。大長公主還說,現在的小妮子都不貼花鈿了,她真想不通,那花鈿貼一臉,多好看。”阮夫人看著唐家瑞,“我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後來太後讓我們出來,真是鬆一口氣。”
唐家瑞笑個不停,嚴夫人也跟著笑起來,“貼一臉是不好,可你們現在,一個也不貼,這也不好。”
阮夫人噗一聲笑出了聲,唐家瑞笑的擰過頭,嚴夫人斜著兩人,“瞧你們這笑的,這是嫌棄我不時新了。”
“哪有,大伯娘最時新了,前兒阿夏還誇大伯娘呢……”唐家瑞急忙奉承,話沒說完,被擦身而過的姚老夫人冷聲打斷,“大庭廣眾之下,瞧你們這樣子,這就是唐家的體統?”
唐家瑞的笑聲話聲戛然而止,立刻曲膝認錯,“老祖宗教導的極是。”
阮夫人鬆開嚴夫人,眉梢微挑看著擦過她們昂然而去的姚老夫人,“老夫人這精氣神,越來越健旺了。這是小輩們的福份。”
”可不是。“嚴夫人看了眼阮夫人,笑應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