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十七擰著頭沒說話。
“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後天或是大後天,再給我回話,不急,好好想清楚。還有,就算你想清楚了,李五這一關,要是你沒能過去,這也是件哈哈一笑煙消雲散的事兒,不能往心裡去。”陸儀站起來。
“我阮十七也算個響當當的人物,李五他要看不上我,他還差了點兒!想什麼想?我阮十七做事,一粒唾沫一個坑,我還怕他見不見的?要見就明天!”阮十七拍著椅子扶手,忿忿然。
陸儀斜著他,好一會兒,才勉強點了頭,“我這都是看到阮氏的麵子上,你記著,我可是替你打了保票的。”
阮十七站起來,一邊衝陸儀揮著手,一邊大步往外走。
隔天一大早,李夏說是昨天聽經太專注,累著了,有點兒不舒服,今天就不去了。
嚴夫人明了的歎了口氣,在太後眼皮底下坐了一天,可不是累著了,不光累著,隻怕也嚇著了。
嚴夫人走了沒多大會兒,李夏讓人請了李文楠過來,低低說了阮夫人她十七叔求親六姐姐的事,在李文楠連聲驚呼中,接著又說了一會兒五哥要替六姐姐去相見阮十七,她要跟五哥去看看,問李文楠去不去。李文楠哪有不去的,拚命點頭,興奮的兩眼放光。
李文山和阮十七,就約在離永寧伯府不遠的清風樓。
阮十七渾身不自在的推門進了雅間,一眼先看到對麵坐在臨窗小幾兩邊,齊齊托腮看著他的李夏和李文楠。
“十七爺。”李文山迎著阮十七客氣見禮。
“李五爺。”阮十七一臉的笑中,三分尷尬,三分忐忑,外加三分不自在,以及一分說不清什麼。
“請坐。”李文山就篤定太多了,他這是在替冬姐兒看夫君,這份心情,和平時見阮十七,完全不同,態度自然也完全不同。
阮十七飛快的掃了眼托著腮,肆無忌憚看著他的李夏,這小妮子真是太讓人厭煩了!
“昨天聽大伯娘說了十七爺想求親的事,不瞞十七爺,我和阿爹阿娘,都嚇了一跳。”李文山明話直說。
這是阿夏的交待,阮十七這樣的,聰明極了,又極其渾不吝臉皮厚的,和他說話指東打西打太極明裡暗裡什麼什麼,那是給自己找麻煩不自在,直說才是不二法門。
阮十七乾笑兩聲,沒答話,端起杯子喝茶,他就知道,他們嫌棄他。
“一來,是因為十七爺這樣眼高於頂,處處出眾之人,竟然有所矚目,實在是意外之極。”李文山微微欠身。
阮十七一個怔神,尷尬起來,“李五爺這是……我可是出了名的不成器。”
“我聽陸將軍說過好些回十七爺的事,陸將軍對十七爺十分推崇,陸將軍的眼光,王爺和世子都佩服得很。”李文山這句奉承十分誠懇,這也是實話。
阮十七下意識的又瞄了眼李夏,“李五爺過獎了,在下……過獎了。”
“我昨天去尋了陸將軍,十七爺應該已經知道了,陸將軍打了保票,說十七爺是個極明白極明理的人,欺強不欺弱,還說這人是十七爺自己看中的,十七爺必定能護舍妹一生周全。”李文山語調誠懇。
阮十七聽的有幾分怔神,說到現在,這李五可全是誇他的,把他叫來,就為當麵好好誇誇他?肯定不對,那小丫頭的眼神可不善的很!
“舍妹的親事,議到今天不成,一多半,是因為舍妹的脾氣,舍妹這脾氣,十七爺可聽說過?”李文山緊盯著阮十七。
阮十七眉毛微抬,“令妹和阮氏交好,不過,阮氏從沒跟我提起過令妹,令妹的脾氣,我瞧著,很象我一個堂姐,凡事替彆人想的太多,長姐多半如此。”
阮十七又瞄了眼李夏,象這倆小丫頭,肯定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替彆人著想!
“聽李五爺這些話,處處替令妹著想,我雖然不成器,家人還是護得住的,至於,”阮十七頓了頓,再瞄了眼李夏,語調有幾分不自在,“夫妻之間,她替我著想,我自然也要多替她著想,不敢說做到如何,儘力是必定的。”
李夏迎著阮十七又瞄過來的目光,站起來,拉著聽的興致正高的李文楠,從李文山身邊擦過,衝阮十七揮了下手,出門走了。
阮十七的目光隨著李夏和李文楠出了門,莫名鬆了口氣。
這兩隻小雌虎……不對,這隻小雌虎!
李文山站起來,衝阮十七長揖到底,鄭重道:“舍妹就托付給阮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