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的哈哈笑起來,“這篇文章文采飛揚,見解獨到,確實十分難得。南夷之家,能有這樣的學問文章,這是先祖教化有方,宜多鼓勵,朕看……”
皇上剛想說可列一甲,突然想起什麼,看著唐尚書問道:“陸儀娶的是阮家姑娘?”
“是,阮謹俞嫡親的侄女兒,阮謹俞定的是永寧伯府六娘子李冬,就是指了秦王妃的九娘子嫡親的姐姐。”唐尚書解釋的十分詳儘。
“喔。”皇上意味不明的喔了一聲,放下阮謹俞的卷子,走出兩步,又頓住,回來重新拿起那份墨卷,蹙眉片刻,放下,剛轉身,又轉回,拿起卷子,遞給唐尚書,“這份見解很過得去,往前放放吧,相比江南,南北文氣稍弱,也是朝廷鼓勵之意。”
唐尚書忙接過阮謹俞的卷子,度著皇上的意思,放到了二甲第三。
殿試不過排個名次,到了放榜這天,已經榜上有名的,就坐家伸長脖子等報喜,就是出來看榜,也找間酒樓茶樓,或是遠離人潮的地方,擺出一幅淡定模樣,手裡捏著碎銀子,急等著買一份抄報,要是落進三甲,未免美中不足。
擠在榜下最前的,都是靠報喜信,抄排名掙賞錢的閒人,這生意,三年一開張,手腳快了,能掙夠三年的米糧錢。
當然最多的,是李夏和李文楠這樣看熱鬨的閒人,彆的熱鬨不說,榜下捉婿可是年年都有。
嚴夫人也不拘著她們兩個,多點了幾個粗壯有力的婆子跟著,放她倆去看熱鬨。
兩人的車子剛轉過一條街,迎麵看到秦王的小廝春山,迎著車子過來,跳下馬,欠身笑道:“兩位姑娘是去看榜嗎?我們爺吩咐小的過來看看,有個地方,又清靜,看的又清楚。”
“是去看榜的,多謝你們王爺,你們王爺真好。”李文楠在李夏之前,一邊笑應,一邊捏著李夏的手。
春山看向李夏,見她點了頭,上了馬,在前麵引著,直奔禦街最前的一家酒樓。
二樓對著宣德門的雅間門裡,垂手站著兩個小內侍,雅間茶水點心都是齊全的,兩人進屋,站到窗前,宣德門外那份金光燦燦的龍虎榜,和榜前無數的熱鬨喜慶,一覽無餘。
“這一間肯定不是有銀子就能訂得到,王爺真不錯。”李文楠湊過去,和李夏低低道。
李夏一邊笑一邊點頭,這個雅間,必定是陸儀的手筆,那位王爺可不見得能通這個世情。
小內侍奉了茶,指著桌子上一份細長的折貼,“榜文已經錄了一份,”
李夏伸手拿起折貼,李文楠伸手拉開,急忙往二甲裡找人名。李夏的目光卻先落在一甲三人的名字上。
這一甲三人,還是從前的三人。
“十七爺第三名!”
李夏剛看向二甲,李文楠手指點在阮謹俞的名字上,一聲驚呼,這一聲,驚訝占七分,喜悅三分,他不是說他就是去經經場,以後說起來也是考過春闈的嗎,竟然還能考到二甲第三,天下第六啊!
李夏的目光從阮謹俞飛快的往後看,在六十七位,看到了李文山的名字,鬆了口氣,再往後,最後幾排,又看到了莫宗興的名字,就不再往下看了。
這一榜比起從前,該中的都在榜,多的,都是多出來的,今年這一榜,比往常多取了一兩百人。
這些,都是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