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九娘子可比王爺有孝心。”韓尚宮笑道。
“這孩子可比岩哥兒心眼多。”金太後一邊扶著李夏伸過去的手站起來,一邊笑道,“也比岩哥兒懂事。”
金太後換這大禮服,也沒比平時慢多少,剛剛換好衣服,就有小內侍一路小跑進來稟報:吉時到了。
金太後帶著李夏,一邊不緊不慢往外走,一邊說著話兒。
“魏家姐兒脾氣柔韌,這極好,這宮裡,就是得柔,得有韌勁兒,耐得下性子,進都進來了,不耐得下性子,怎麼能行呢。”
李夏聽的心裡一跳,猶豫了下,看著金太後低低道:“唐貴嬪這樣年紀,恐怕還不知道什麼叫耐得下性子。”
“這跟年紀有什麼相乾?你比她還小呢,你早就知道了,這會兒耐不住性子,以後也耐不住。”金太後極不客氣道。
“聽說唐家從江寧府來了不少人。”
“你怎麼知道的?這不少人還在路上呢。”金太後看著李夏,目光從她臉上,滑到她手腕上那串濃淺不一的紫氣東來翡翠珠串上,眼裡帶著笑意。
“五哥在平江府遇到唐家的船了,是江寧府主事的唐老爺次子唐家盛唐二爺帶來的,說是唐二爺連家眷也一起帶來了。”李夏答道。
“嗯,你五哥還說了什麼說?怎麼說這事兒的?”金太後不緊不慢的問道。
“五哥很擔心。”李夏隻答了一句,金太後就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點頭,“那你呢?”
“我很擔心唐貴嬪,我六歲那年,就認識她了,她一直對我很好,不知道唐尚書……”後麵的話,李夏沒說下去。
“各人有各人的福禍,不用多想這個,至於唐承益,先耐心看著,咱們是最不急的,唐家這樣,這很好,等唐家盛到了,先好好熱鬨熱鬨,這唐家盛,要是再能才乾出眾,那就更好了。”
金太後聲調平和,李夏卻聽的一陣寒意,一顆心慢慢往下落,越落越堅硬。
“太子納妃這樣的熱鬨事,說起來,我活這麼大,竟然是頭一回。”金太後再次岔開話題,“倒是難為江氏了,宮裡能翻出來的成例,最早也是七八十年前的事兒了,聽說禮部也頭疼得很,好在,江氏和禮部,凡事好商量,一會兒咱們好好看看熱鬨,這樣的熱鬨,難得的很呢。”
“是,大伯娘也這麼說,京城好多人家,都高興得很,太子納妃,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李夏想著金太後這個熱鬨,隨口笑道。
“普天同慶?”金太後笑起來,“就是熱鬨罷了,普天同慶,皇上可不是這樣的性子。”
李夏一個怔神,隨即醒悟,這普天同慶裡,必有大赦和恩科,這兩樣,聽說皇上無論如何是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