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陸儀的目光又掃向李夏。緊挨陸儀站著的金拙言,也看向李夏。
秦王正提起要往回筆架上的手一滯,愕然看著陸儀,突然轉頭看向李夏。
李夏迎著秦王的目光,斜向陸儀和金拙言,“都看著我乾什麼?”
“拿到刺客沒有?”秦王看著陸儀問道。
“還不知道,現在隻知道三爺被人刺死在大慈恩寺。”陸儀也擰過頭不再看李夏。
隻有金拙言,還是直視著李夏,一眼不錯。
“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再等一等,多聽些信兒再說。”秦王聲音沉穩。
陸儀拱手應了,退後兩步,推了把金拙言,兩人一起退了出去。
“郭勝?”看著兩人走遠了,秦王看著李夏,低低問道。
“嗯。”李夏提起筆,接著描金。
“這樣,沒什麼好處。”
“也沒什麼壞處。”李夏趴在案子上,描的仔細認真,“你隻管做你的事,這件事,你不該知道,可你問了,我不想瞞著你,以後彆問了,或者知道了也裝不知道。”
秦王站起來,走到李夏身後,伸手圈住她,李夏直起上身,回頭看著秦王,秦王低下頭,臉輕輕貼在李夏的臉,不動,也不說話。
好一會兒,秦王才站直,伸手從李夏手裡拿過筆放好,牽著她的手,“早上你不是說想到後山看看,走,我陪你去,這會兒景色肯定好。”
“好啊。”李夏應聲愉快,和秦王一起,往後山過去。
大慈恩寺偏殿,柏喬渾身散發著怒火和寒氣,背著手站在橫放在竹榻上的三皇子屍首旁,盯著三皇後腦後那個已經乾涸的血洞,和旁邊托盤中的那根烏黑鐵刺。
偏殿一角,被剝了衣服的老內侍死了一樣軟癱在地上。
那根鐵刺,那個烏黑的血洞,昭示著刺客的狠厲和出奇的乾淨利落,有那麼一瞬間,柏喬甚至覺得自己後腦一陣刮過一陣陰風,要是換了他,他能逃得過嗎?
殿外,陳江帶著他那個形影不離的幕僚朱喜,正詢問著一個護衛。
柏喬往殿門口挪了挪,又挪了挪,挪到斜照進殿門的那縷陽光下。
這份狠厲乾脆,讓他隱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乙辛死的也是這樣狠厲乾脆。
柏喬輕輕搖了下頭,他的心神兒好象不怎麼穩,怎麼淨胡思亂想呢。
陳江的訊問反複仔細,夜幕降臨,大慈恩寺裡外燈火通明,滿寺的內外命婦,貴人朝官,都呆在原地,不許亂動,沒吃沒喝,卻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都沒有人有什麼饑渴的感覺。
眼前的禍事太大了,一個不慎,就是滿府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