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相嗯了一聲,他也是這麼想的。
“王妃的意思,若是計相之位空缺,一,這個空缺,不如留給蘇廣溢,二,新調入京的原杭州同知王富年,可調入度支,副使就行。”
郭勝雙手扶在膝蓋上,欠身危坐,態度恭敬,話卻說的乾脆直接。
金相眉頭微皺,“三司使事關重大……王富年擔當得起?”
“王妃既然說了,必定是擔當得起的。”郭勝欠身笑道。
金相流露出幾分驚訝,“鸚哥兒對你極是推崇,說你是他平生之所僅見。柏樞密也極欣賞你,說是當年邀請你入幕他門下,你一口回絕了?”
“是,當時,在下已經投在王妃門下。”頓了頓,郭勝看著金相笑道:“就算沒有投在王妃門下,在下也不會答應,柏樞密確實是少有的良將,不過……”
後麵的話,郭勝沒說下去,隻乾笑了兩聲。
良將是良將,要想讓他入幕,他還不怎麼看得上。
“那是很多年前了,你很早就投在王妃門下?”金相很有幾分意外。
“是,在杭州時,就在王妃門下聽使喚了。”郭勝答的爽快無比。
金相有幾分驚愕,“杭州時?”
“是。相爺,所謂天縱之才,非凡之人,雖然極少,還是有的,太後娘娘的英明睿智,眼光之利,在下佩服之極。”
“好,我知道了。”金相呆了一瞬,立刻應了句。
“在下告辭了。”郭勝忙站起來,垂手退了兩步,出門走了。
金相呆著了好一會兒,從廂房和上房連通的暗門,進了上房。
閔老夫人從炕上欠身看著他,“怎麼了?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事,是王妃,讓人過來遞句話。”金相坐到閔老夫人對麵。
“王妃沒事吧?”閔老夫人仔細看著金相的神情,這一句既是關切老伴,也是關切秦王妃。
“沒事,是說三司使的事兒。”金相抬手揉著眉間,“那郭勝說,從大杭州城的時候,他就跟在王妃門下了。”
“郭勝?他到李家……那時候王妃不過五六歲,五六歲的孩子……”閔老夫人的話戛然而止,呆了好一會兒,低低歎了口氣,“這是鬼神之事。”
“我也是這麼想。”金相往後靠到靠枕上,看著閔老夫人,帶著隱隱約約的笑意,“先李太後,就是這樣的人。”
“啊?”閔老夫人驚訝了一聲。
“古氏太夫人留的筆記裡說過,先李太後剛到古家,也就是五六歲的樣子,就跟古家那位老祖宗說邸抄上的朝廷大事,古氏太夫人還說,太祖極幼的時候,先李太後不隻一次和她擔憂過,怕太祖隨了她。”
金相笑起來,“先祖那樣的天縱之才,據說,先祖長到四五歲,先李太後曾經慶幸過,說太祖幸好是個笨的。”
閔老夫人失笑出聲,“這叫什麼話?”
“李家女子多妖孽,這一個,應該也是。阿妍,應該能瞑目。”金相眼裡帶著無數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