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明天的早朝。”莫濤江看向江延世,“皇上的脾氣,不知道要怎麼發作陳江……”
“陳江性命難保。”江延世聲音清淡,“皇上會說陳江失儀,當場廷杖,或是彆的什麼過錯。”
江延世嘴下往下,扯出滿臉鄙夷。
“不管陳江是不是秦王府的人,他這份折子,這一場擔當,是替秦王府出頭,隻看秦王府,看金相要怎麼做,虛張聲勢,卻眼看著陳江赴死,對秦王府最有利,要是這樣,皇上一口惡氣出來,太子,”
莫濤江歎了口氣,“就算能保住太子之位,隻怕彆的……這得看皇上的心情。”
莫濤江一臉苦笑。
“要是秦王府力保陳江,保下了陳江,太子一時無虞,可未來,卻更加泥濘難行。唉。我總覺得,她會保下陳江。”
最後一句,江延世說的極輕。
莫濤江沉默片刻,輕輕點頭,“我也這麼覺得,秦王已經樹起了明君這塊招牌,保下陳江,一來可得天下士子之心,二來,也是展示給朝堂內外,但凡為他出頭擔當的,他都要護下,後一條,最可怕。”
“嗯,這件事,還有辦法嗎?”江延世垂著眼皮,好一會兒,看著莫濤江問道。
“已經到這一步了。唉。”莫濤江搖頭歎氣。
“嗯,那就這樣吧。”江延世語調倒有些輕鬆往上了,“不可為就放手。勝負成敗,並不在這一件事上,隻要太子還是太子,就足夠了,往後,要是成王,太子的未來長著呢,有的是時間收拾人心,收拾時局,要是……”
江延世咽下了後麵幾個字,“天下是清明太平,還是洪水濤天,反正也看不到了不是?”說著,江延世笑起來。
莫濤江神情晦暗,長長歎了口氣。
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怎麼會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樣大逆不道的境地,他往後回想,竟然一團亂麻。
從前他鄙夷過身不由已這四個字,總以為那是借口,是蠢人的自我安慰,這會兒,他的身不由已,他竟然理不出是怎麼一步步身不由已的。
這一場局中的人,有多少是身不由已四個字?
“我去一趟太子宮,明天早朝上,太子怎麼應對,得議一議。”江延世聲音平和。
“不過被人誣陷四個字,其餘不必多說。”莫濤江低低說了句。
江延世嗯了一聲,出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