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五章 一隻船上(2 / 2)

盛華 閒聽落花 4771 字 3個月前

和他挨了兩三個人的秦王身邊,隨侍的不是陸儀,而是他的孫子金拙言,這是柏喬的意思,陸儀隨身不可離的東西,除了那蛇,還有他那把利刺,這是從太祖起,就有旨意鐵券允可的,但柏喬說他不放心,不能不讓陸儀隨身帶這兩樣東西,他就希望陸儀不要隨侍在這條大船上,不要在皇上身邊。

他當時就要發火,是鸚哥兒勸住了他,鸚哥兒說,這應該不是柏喬的意思,說王妃已經想到了,讓他隻當不知道。

鸚哥兒這一句王妃想到了,讓他這心,一直提到現在。

金相往後擰頭,看了眼緊跟在禦船後麵的一條大船。

大船上站滿了輕甲護衛,柏喬也是一身輕甲,站在船頭,站在眾侍衛之前,緊盯著四周。

鸚哥兒說,郭勝在這條船上,這也是王妃的意思,陸儀不能隨侍在王爺身邊,陸儀乘坐的那條秦王府大船,又被隔在了侍衛船之後,離王爺太遠了,為了以防萬一,她讓郭勝去找柏喬,要跟在柏喬船上,以防萬一。

這件事,更不尋常。

金相這一顆心,無法安寧。

垂手站在皇上側後的崔太監,和金相的心情差不多,隻是金相的無法安寧中透著擔憂和莫名的驚懼,崔太監的不能安寧中,透著忐忑愧疚和莫名的不確定。

崔太監下意識的瞄了眼船艙外麵垂手立著的幾個內侍衛,這一趟,外圈的內侍衛無人調度,他就當不知道曹善沒能跟上船當差這件事,外圈的侍衛,他少安排了一半,那邊應該站上八個內侍衛才算安穩,現在,是四個。

他這所作所為,對著那本薄薄的內侍衛統領要遵守的鐵律,一條也沒觸犯,可是,真是一條沒有觸犯嗎?

陸儀當初擇了金娘娘,他說陸家從來不會壞了規矩,他確實沒有壞了任何規矩,可他現在,真的沒有壞了內侍衛的規矩嗎?

魏相緊挨金相站著,看著嚴相發了一會兒呆,捅了捅嚴相,低低說起了閒話,“聽我那個小孫女說,昨天幾個孩子打起來了?你那個小孫子,沒事兒吧?”

昨天柏家那個小武堂打群架,聽說嚴相家那個寶貝孫子被古家姐兒打青了眼,他那個孫女打的頭發都散了,回到府裡時,照她太婆的話說,說話都不能叫說話了,全是尖叫。

這個小武堂,他總覺得哪天得找個空過去瞧瞧,這好好的學功夫,怎麼就打起群架來了?嗯,最好能跟嚴相一起過去。

鄭誌遠緊挨魏相站著,一顆心提的高高的,皇上說了,今年這演武,要有新意,可哪還來得及?

柏樞密去是去了趟水軍,可水軍那邊的新意,也就是中間加了個扔個皇上萬歲萬萬歲的大紅綢出來,這不是糊弄人麼!

要是皇上發了脾氣,他這個統總的人,是無論如何躲不過去的。

唉。

戶部尚書古翰生搖著折扇,一幅輕鬆自在模樣,看著岸邊站的一動不動的侍衛,和跪的一動不動的京城小民,暗暗感歎,就汴河兩岸,還是熱鬨喧囂,人來人往,你吵我爭,才是真趣味啊。

工部尚書羅仲生和頭一趟跟在禦船上的暫代三司使,卻已經被人稱為計相的王富年,低低說著話兒。

王富年微微欠著身子,神情專注,笑容謙和,一如在江南東路做同知時,和羅仲生說話的模樣。

樞密使柏景寧站在靠近船艙門的地方,背著手,打量著四周的侍衛,柏喬統總整個護衛警戒,他自然要時刻盯著些。

頭一趟隨侍在禦船上的,除了王富年,還有跟在五皇子身邊的朱銓,他是這船上唯一一個非常及時的發現了皇上的愉快,以及那份想找人說說的話的神情的,忙推著五皇子,示意他趕緊上去陪皇上說說話兒。

連推了幾把,卻沒能推動五皇子。五皇子擰頭看著窗外,不知道看什麼,看的象是完全失了神。

最近五皇子常常這樣,木呆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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