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錦緞秀才身邊,一個幕僚模樣的人,急忙上前,俯耳和織錦緞秀才說了幾句,織錦緞秀才臉色變了,強撐道“我自然知道,後文藝麼,老子不跟你這酸丁計較,咱們走。”
織錦緞秀才和幾個錦衣秀才,帶著眾小廝仆從有幾分狼狽的急急走了。
吳安攥成拳頭的兩隻手微微顫抖,呆了一瞬,突然一個轉身,麵對著已經聚集了不少的諸秀才,憤然無比道“皇上即位以來,三番五次下旨,明律令清吏治,苦口婆心,屢次申明,科考乃國之基石,絕不容任何人玷汙科考之公正,可我兩浙路,諸位都是一清二楚吧?自從唐帥司走後,日漸敗壞,如今,考號隻論銀子,童叟無欺!那張桂榜,也是按銀取人,童叟無欺!
兩浙路離京城不算遠吧?這裡不是山高皇帝遠吧?為什麼他們敢橫行無忌,肆無忌憚?為什麼?
不過是欺負我們兩浙路的學子沒有血性!
我們兩浙路的學子,真沒有血性嗎?”
吳安那句欺負我們兩浙路學子沒有血性喊出來,正在茶樓二樓一個雅間裡看著熱鬨的郭勝,一口茶噗了出來,一邊亂摸找帕子擦嘴,一邊衝侍立在門口的董老三亂揮手,“快去,把人衝散,那個吳安,彆讓他亂來,要搭進前程的,快去快去!”
李章恒坐在郭勝對麵,被郭勝猛噴出來的一口茶撩到,急忙抽出帕子先遞給郭勝,再接過小廝遞過的帕子,一邊擦著前襟噴上的茶水,一邊大瞪著雙眼,看著郭勝急的跳腳。
“這個吳安,不簡單,這幾句話說的,我都要激動了。”看郭勝一迭連聲吩咐完,李章恒伸頭看了眼樓下,嘖嘖讚歎。
“這是個不簡單的,你看他問柳耀宗那句,這份明白,這份急智,極其難得,就是太急躁了。”郭勝緊擰著眉頭,看著已經混亂起來的樓下。
“不平則鳴,本該如此。”李章恒對郭勝說吳安有幾分急躁了,有幾分不平,他太欣賞這個吳安了。
“這個吳安是個遺腹子,他母親做的一手好針線,以此為生,吳家也不是什麼大族,連個族都算不上,他不是你!”郭勝有幾分沒好氣的看著激動不已的李章恒。
李章恒一個怔神,“先生這話,我不大懂。”
“唉。”郭勝歎了口氣,“這些事,你以後慢慢就懂了,我沒法說給你聽,這個吳安,真要挑起事端,他這一輩子,就絕了仕途了,不光絕了仕途,隻怕要事事艱難。”
“九姑姑……”李章恒滿腹不服,卻還是極其委婉的隻說了句九姑姑。
他九姑姑識人善用,用人從來都是不拘一格,九姑姑不會埋沒這樣的人才。
“你九姑姑更不會用。”郭勝伸著頭,明顯十分關切的看著樓下的動蕩和混亂,他年紀大了,心卻軟了。
李章恒一臉愕然,呆呆坐了片刻,突然呃了一聲,“先生,我有點兒懂了,這個吳安……”
“儘力吧。”郭勝低低歎了口氣。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