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了不少,甚至有閒心去調侃蕭柏:“蕭博士,做科研不能那麼心急,我看比起他的成就,你還是多關心你的學生的精神狀態吧。”
“我聽說患有這個病的人基本都無法壽終正寢,您還是多注意點比較好。”
同樣在一旁觀看的弗勞爾無奈扯了扯萊昂的衣服。
祖宗,不會說話就閉嘴吧。
明明是挺正常一句話,在萊昂嘴裡說出來就顯得格外陰陽怪氣,洛奇生氣地瞪著他,蕭柏轉頭冷冷地道:“多謝你的‘關心’,萊昂博士才是,比起你的精神狀態,我覺得你應該多關注下你自己的成就。”
萊昂臉色驟然一僵,表情沉了下來。
弗勞爾隻能充當和事老:“誒誒誒、彆吵架彆吵架,現在可是實驗關鍵時期,彆因為疏忽導致唐博士在裡麵出現危險啊!”
他說的話非常管用,至少萊昂還願意給這個從小帶他的長輩一點麵子,閉麥了,而蕭柏更關心唐笑的安全,也轉頭去看實驗區域的場景。
昨天唐笑來和他說這件事的時候,蕭柏其實是不同意的,但無奈唐笑已經下定決心。
他隻是唐笑的老師,又不是他的家長,他自己有手有腳,蕭柏再不情願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生氣歸生氣,也隻能在外麵儘量保證實驗的安全,其餘的,就隻有祈禱這個實驗能順利進行。
一人一菌之間的距離已經足夠近,實驗體428依舊沒有任何攻擊跡象。
“申請脫下麵部護具。”
“申請通過,務必小心,動作放慢。”
唐笑雙手抬起,慢慢摘下了頭盔,場外的人在這個時刻緊張到差點停止呼吸。
唐辰的手掌上已經凝聚起念力,雙眼緊盯著實驗體428的動作,一旦他有攻擊傾向,就立刻把人拉出來。
但好在,428依舊呆在原地,沒有其他動作。
“成功了!我的信息素壓過了情緒的影響!”霍爾博士已經忍不住歡呼。
“彆急,還得做更詳細的實驗。”萊昂笑著說。
蕭柏冷冷掃他一眼,拿起耳麥對唐笑說:“嘗試摘除大部分防護。”
唐笑按照外麵指揮的步驟,脫掉了大部分礙事的防具,隻保護重要部位,因為有耳麥和監控,他不能和君忒斯肆意說話,也不能做出什麼顯眼的動作,隻能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嚇一跳吧?
君忒斯的喉結動了動,差點想要把麵前的人整個抱在懷裡,但是他知道外麵的人還在看,隻能乖巧地保持不動的姿態,目光貪婪地凝視著唐笑的身形。
“進入危險距離。”
唐笑走到距離君忒斯一米的地方,嘴角突然勾起了一絲笑意。
這抹笑落在外麵的人眼裡,阿伯克和霍爾滿臉疑惑,而知道唐笑學者病的人心裡滿是無奈,這種危險的境地,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但實際上,唐笑隻是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剛在巴比特逼迫下進入實驗區域,那時他都做好要讀檔的準備了。
而現在,他卻隻感覺到了安心。
世事無常。
當然,這不妨礙他罵428的辦法魯莽。
“嘗試接觸。”
借著抬手的遮擋,唐笑無聲地做著口型:你就沒想過可以其他人來做這個實驗嗎?
唐笑剛要把手放在乖乖站在原地的君忒斯身上,突然,君忒斯動了。
蕭柏他們的神經驟然緊繃,手指已經放在暫停實驗按鍵上。
卻見428隻是抓著唐笑的手抬高,低頭輕輕在他手心落下一吻。
銀白眼睫輕輕抬起,攜著溫熱的吐息,在他手心近乎無聲地道:我知道笑笑舍不得其他人來馴服我。
他賭贏了。
他忍不住抬起眼,橙黃色的豎瞳越過唐笑的肩膀,直勾勾看向他身後,透過牆壁,露出挑釁的笑。
看見了吧!笑笑是他的!
臭小子。唐笑氣得想笑,卻不得不在監控鏡頭下壓著唇角,皺著眉露出疑惑的樣子。
“……”
實驗區域外,在實驗體落下一吻後,就陷入古怪的寂靜。
道森和請來的動物行為學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奇怪,他們怎麼會從一個實驗體身上看出深情和挑釁?是錯覺吧。
霍爾歎服地看著自己的成果:“怎麼會如此完美!不愧是我!”
蕭柏麵無表情地分析:“親吻對於自然界大部分動物來說是個無意義的行為,那麼實驗體做出這個動作,要麼是受人類基因的影響,要麼是有研究員在他麵前做過這個動作,但總之,是個代表親近的舉動,恭喜霍爾博士,看來你的課題很快就不缺經費了。”
“哈哈哈,謝謝蕭博士。”
其他人:好像有什麼不對。
“額……”洛奇最為敏感,甚至一度皺著眉不想去看實驗區域裡的場景,心裡閃過不爽,遲疑地問,“真的是信息素的成果嗎?為什麼他還看了一眼我們?”
“應該是因為信息素的關係,他把唐笑當成了伴侶,自發開始排斥其他雄性生物?”動物行為學家試圖說服自己,說著還看向道森,試圖獲得一點專家的認同,道森聳了聳肩,“我是心理學家,但又不是非人類心理學家。”
他怎麼確信一隻真菌是不是真的深情啊。
萊昂不在意這些,隻在意自己的計劃能否順利進行:“能成功不就行了,看起來實驗可以繼續了。”
蕭柏和萊昂都沒有提出什麼異議,一個是毫無感覺,一個是毫不在意,在場兩個權力最大的人都沒說什麼,其他人也隻好咽下疑惑,繼續看下去。
第一次接觸成功後,君忒斯肉眼可見更加放鬆和放肆了,雖然依舊配合著唐笑做類似遞食物,抬手、抬腳之類的互動,但半個身體像是沒骨頭一樣,每時每刻都恨不得貼在唐笑身上,光明正大地,在陽光底下抱著他,眼神裡充斥著完全流露出來的,純粹的愛和喜悅。
唐笑依然保持克製,但偶爾地躲避監控的間隙,他也會小心地回應君忒斯的小動作。
在冰冷的實驗裡,所有人都以為這隻是信息素在起作用,隻有他們知道的愛在悄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