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原身的心裡就種下了一顆不可言說的種子。或許是越來越熾熱的感情讓淩鈺察覺到了什麼,淩鈺漸漸開始避著他,不再像以往那般跟他嬉戲玩鬨。
直到百年前魔君跟修真界議和,派心腹淩鈺前去邊界鎮守,臨走前的一夜,原身澤漆心裡壓抑了許久的那顆種子終於忍不住破土而出,鼓起勇氣跟淩鈺表明了心意。
淩鈺起初的震驚之後,很快恢複神色,疏遠而冷漠地拒絕了澤漆,澤漆難堪不已落荒而逃,之後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又做下許多荒唐事,暫且不提。
百年的時間足以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和氣質,原身記憶裡的淩鈺性子開朗富有朝氣,像棵蓬勃向上的小樹苗,溫和可親;而現在站在他身邊的淩鈺,則像一柄拔出劍鞘的利劍,整個人散發著淩冽森寒的氣息,令人不容小覷。
淩鈺轉向澤漆,不卑不亢的行了個禮:“少主。若有要事,淩鈺但憑差遣。”
聲音清冽如山泉水,悅耳動聽。
澤漆之前一激動往前多走了兩步,淩鈺不著痕跡的往後微退,避開他的親近。
澤漆毫無所覺,倒是正在舔爪洗臉的幼崽抬起眼皮子往這邊看了一眼。
目睹了一切的蒼辛以手握拳咳咳兩聲,引起澤漆的注意後,道:“外麵那對父子,我已著人查過他們的來曆,家世清白,為人忠厚老實,你若是留在身邊,也可。隻是以後萬事多留個心眼,切不可像這次這般莽撞。”
此言一出,澤漆被淩鈺吸引過去的注意力瞬間轉到他爹身上,他上下打量了他爹幾遍,一臉驚悚道:“父君,你是不是被奪舍了?怎的如此說話?”
不怪他如此大驚小怪,畢竟在他的印象裡,原身做下那些荒唐事之後,父子二人見麵非打即罵,每每總是雞飛狗跳,一片狼藉,魔君像今日這般如此和善可親還是頭一遭。
蒼辛重重的“哼”了一聲,罵道:“你這小兔崽子!”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味道,澤漆放下心來,眉開眼笑道:“父君放心,我一定不讓父君失望。”
“如此甚好。”蒼辛瞪了他一眼,瞥了眼幼崽:“你打算養它到什麼時候?”
幼崽仿佛聽不懂一般,若無其事地舔著爪子。
澤漆想了想,道:“總要等它長大,學會捕捉獵物,能在野外生存了再放它離開。不然,它這麼小,碰到野狼把它叼走撕了怎麼辦?”
“放……”屁!
蒼辛的話說了一半憋了回去,還有外人在呢。
而後看到澤漆看著幼崽一臉疼惜不忍心的表情,牙酸了片刻,不厭其煩的擺擺手:“愛怎樣怎樣,我走了。”
說罷起身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甩袖離去。
留下摸不著頭腦的澤漆,不知道他爹又犯了什麼病。
算了算了,總歸是上了年紀的人,多少有些小脾氣。還能怎麼辦?隻能寵著他了。
這麼想著,澤漆立時心寬下來,然後聽到耳邊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少主,現在可有要事吩咐?”
澤漆頓覺太陽穴突突直蹦,這茬該怎麼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