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漆站在門口, 緊張的看著幼崽:“崽崽, 彆動!”因為太過擔心, 手不覺微微顫抖起來,靈牛奶灑了出來。
幼崽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在澤漆緊張兮兮的注視下, 拿爪子來回撥弄了幾下滾滾, 滾滾瘦弱的身體被翻了個個兒,仰著頭衝它細細的叫著。幼崽盯著這小東西看了一會兒, 自覺沒趣, 甩甩蓬鬆的大尾巴跳下椅子,趾高氣昂的出去了。
澤漆高高吊著的一顆心終於鬆了下來,在幼崽路過身邊時, 又叫了它一聲,想叮囑它一些事情,主要還是擔心它一不小心把滾滾給吃了。
幼崽小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也沒像往常一樣蹭著他的小腿纏尾巴, 對他的喊聲充耳不聞, 晃悠悠的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澤漆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 小心的扶著滾滾, 拿空心的草莖吸了點兒靈牛奶,一點一點慢慢的滴進它的嘴巴裡。
滾滾張著小嘴, 貪婪的吃著靈牛奶, 看樣子很是樂於接受。
澤漆剛開始還不甚熟練, 見滾滾餓的狠了, 喂奶的時候就快了一些,滾滾來不及吞咽,多餘的靈牛奶就從嘴邊溢了出來。後來,澤漆漸漸掌握住了節奏,滾滾就仰著小腦袋等著澤漆滴牛奶給它,小嘴巴拱來拱去,有時候澤漆動作稍微慢了一些,還發出哼唧哼唧不滿的聲音。
好不容易把滾滾喂飽,看著它打著飽嗝,蜷起小小的身體開始睡覺,澤漆才鬆了口氣,隻要肯吃東西,就能養得活。他一站起來方覺得這一番折騰下來,可真是累的夠嗆。
滾滾飯量小,碗裡的靈牛奶僅僅下去了一根手指那麼粗的薄薄一層,澤漆想了想,他不能時時待在滾滾身邊,幼崽又跟它不熟,以防萬一,他順手在滾滾身邊設了個小小的防護陣法,這才放心的出去。
他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沒看到幼崽的身影,以為它又自己跑著玩去了,也沒怎麼在意,順道一腳踏進了微觀。之前隻顧著激動滾滾,黑鷹帶回來的那些東西他還沒帶的及看完,裡麵有不少好東西,惹得他心癢難耐,迫切的想要看個明白,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等他從微觀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夕陽的餘暉灑進院子裡,將整個院子籠罩在淡淡的金色光芒中,如夢似幻。澤漆興奮過頭,也不覺得餓,他叫武煉把他揀出來的那些種子和靈獸幼崽拿出來,找地方安置好,自己則想去裡屋歇一會兒。
走到正房,他一隻腳踩在門檻上,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扶著門想了一會兒,眼神落在嗷嗷待哺的滾滾身上,瞬間把方才沒想到的事情丟到了腦後,急衝衝掉頭跑去弄靈牛奶。
這回有了經驗,他沒有弄太多,滾滾好像聞見了奶香味兒,緊閉著眼睛朝著澤漆在的方向叫著,還沒有筷子粗的四肢也費力的往他這邊爬。
澤漆生怕它掉下來,一個箭步衝上去,單手接住它,滾滾弱小的可憐,他一隻手就能包住它全身。
澤漆心生愛憐,動作越發小心翼翼起來。他全部心神都在滾滾身上,沒看到幼崽的身形在門口停頓了片刻,麵無表情的扭頭走了。
澤漆喂完滾滾,終於想起被他遺忘的事情了。他在微觀幾乎待了一天才出來,也不知道崽崽餓了沒。幼崽在他這裡一向嬌生慣養,小脾氣傲的很,他之前隻顧著照顧滾滾,還沒來得及跟幼崽說清楚情況,也不知道幼崽會不會氣惱。
想到這裡,他有點坐不住了,忙出門去找,在院子裡找了一圈,沒找到,於是問武煉:“看到崽崽了沒?”
武煉正吭哧吭哧的栽葡萄藤,給他指了指牆頭,高大的牆頭上,一隻毛團麵朝外麵背對院子揣著爪爪窩在上麵,蓬鬆的大尾巴自然的垂落在院牆上,偶爾甩兩下。
武煉悄聲道:“崽崽不知道怎麼了,抓著小球和你做的那個‘逗貓棒’撕咬了很久,把小球和‘逗貓棒’都咬壞了,之後便跳到院牆上待到現在,怎麼喊都不理人,也不肯下來吃東西。”
澤漆心下了然,幼崽這是跟他鬨彆扭呢。跟武煉說了句“無事”,讓他繼續忙活,自己則走到院牆底下,望著高高待在上麵的幼崽,輕輕喊了一聲:“崽崽?”
一連喊了幾聲,幼崽都沒有反應。
澤漆站在牆底下,想了想,道:“等下我給你拿小魚乾吃,好不好?”
還是沒有反應。
澤漆又試探著問:“不然,牛肉乾?再不然,我給你烤靈羊肉吃?”他從幼崽毛絨絨的背後看過去,幼崽一動不動穩如泰山。隻有在他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幼崽在聽到他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伸出小舌尖舔了舔嘴角。
澤漆毫不氣餒,要比耐心,他有的是,繼續誘哄道:“若是你不想吃肉,那我去拿些霧嵐翠和聚靈丹給你?”
幼崽咽了咽口水,扭頭看了他一眼,又麵無表情的扭了過去,繼續臉朝外看著外麵。
澤漆摸摸它垂下來的大尾巴,幼崽身體僵了僵,然後若無其事的甩甩尾巴,在澤漆再次摸上去的時候,倏地卷起來收了回去。
澤漆摸了個空,哭笑不得道:“怎麼?這就生氣了?你先下來,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說,好不好?”
幼崽充耳未聞,窩在牆頭宛如雕像。
澤漆見它一直望著外麵,想到對麵是百裡承的小木屋,略有些失落道:“你一直望著對麵,是想跟著原主人回去嗎?算算時間,百裡承應當尚未走遠,你若是想走,我這就派人把他叫回來。”
幼崽耳尖抖了抖,又聽澤漆道:“你真的就這麼想走嗎?是我對你不好嗎?還是你不喜歡我?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獨一無二的存在,原以為我在你心裡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