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漆狠狠望著他,目光如果能殺人的話,對方早就被他挫骨揚灰百遍也不足以消他心頭之恨。崽崽不過是一隻靈寵,它到底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樣殘忍的對待?
澤漆悲從中來,強忍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對著百裡鈞決然道:“你——”
百裡鈞見他神色不對,也顧不上其他了,急惶惶脫口道:“我就是崽崽!”
澤漆被他的厚顏無恥氣笑了:“百裡鈞,我再怎麼傻,難道連人和靈寵都分不清嗎?”
百裡鈞湊到他身旁,不容分說抓著他一隻手去摸自己的耳朵:“你摸,會動。”
“會動又怎麼樣?會動你就能逃避……嗯……”澤漆覺得手裡的耳朵好像活的一樣,在他的手心裡抖動了幾下之後,伏貼在百裡鈞的頭頂,就像幼崽平時受了教訓或者知道錯了之後一樣,蔫蔫的垂著耳朵認錯。
他尚在震驚中,百裡鈞又拉著他的手繞到他身後摸他的尾巴。
尾巴根兒是百裡鈞的敏感部位,他不自在的甩甩尾巴,平時他自己都幾乎很少摸,今日為了讓澤漆相信自己,咬著牙豁出去了。
澤漆被他強行拉著手按在蓬鬆的尾巴上,感受著尾巴上傳來的溫熱的觸感,仿佛還有鮮活筋脈的跳動。
他覺得自己好像做夢一般,恍恍惚惚中聽到百裡鈞道:“這回你相信了吧?”
澤漆滿腦子混亂,這波衝擊太大,他需要緩緩。
百裡鈞見他一聲不吭,以為他還不相信,頓時有些急了,圍著他團團轉了幾圈,把心一橫,反正也瞞不住了,索性坦白個徹底,生生在澤漆表演了一出活人變凶獸的把戲。
澤漆眼睜睜看著眼前的人在瞬息之間變作了自己所熟悉的幼崽,呆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聽見自己艱澀的說出兩個字:“崽崽?”
幼崽甩甩尾巴纏上他的腰,親昵的舔舔他的手。
澤漆猛地一驚,縮回手,心情萬分複雜:“你們仙門,都是這麼喜歡耍著人玩的嗎?”
他早該想到的,一隻靈寵,再怎麼有靈性,也不會像幼崽那樣,如此機警又通人性,懂得害臊興奮且善解人意。
還有那雙百裡家一脈相承的燦金瞳眸,怪不得之前百裡承放下話來說崽崽早晚都會乖乖回去的。可不是就得乖乖回去嗎?畢竟仙門百裡家才是他真正的家。
澤漆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父君跟仙尊百裡岑如此熟稔,肯定也早就知道了幼崽的身份,卻死死的瞞著他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仔細想來,身邊的人,除了武煉父子,竟都在欺他瞞他。
百裡鈞看著澤漆的臉色有些不對,忙顛顛的做小伏低狀認錯:“澤漆,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我也是被人暗害修為大減,才變回獸形的……”
澤漆麻木的任由他抓著自己,無動於衷的神情漸漸軟化下來,終究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崽子,他還是心軟了,且還有些隱隱的擔心。
暗道一聲自己不爭氣,他開口問道:“你說你回去是要追查害你的人,查出來了嗎?”
“嗯,”百裡鈞點點頭,“是對百裡家積怨已久的幾個仙門世家,趁著我要化形的緊要關頭聯手偷襲了我,並將我打暈之後扔到了魔族領地,製造出是魔族生事的假象,企圖以此挑起百裡家和魔族的禍事,從而渾水摸魚漁翁得利……所幸他們不知道父親和魔尊曾是舊識……父親和魔尊兩人將計就計引蛇出洞,借此機會正好將那些不服百裡家的仙門世家一舉鏟除……”
澤漆臉色稍緩,卻仍有些意氣難平,冷笑一聲:“那你們就該都瞞著我?還有,你不聲不響的就走,又該怎麼說?”
百裡鈞想過一切坦白之後,少不了一頓秋後算賬,但是沒想到報應不爽,來的這麼快。
他呆了一呆,蹭蹭澤漆的手心,乾巴巴道:“任由你處置。”
澤漆哼了一聲,命令他變回獸形。
百裡鈞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變成了獸形,隻要澤漆不生氣,讓他做什麼都行。
他這邊剛變回獸形,屁股上就重重挨了一腳,緊接著整隻獸都從屋裡飛了出去,嘭的一聲重重落在澤漆房前的空地上,頓時懵了。
澤漆乾脆利落的把他踹出門,怒哼了一聲,啪的一聲把門窗都緊緊關上了。三言兩語就想讓他消氣,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