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雲安很快就和雪梅一起拉了一個群,點出了待遇以後。
群裡一下子炸了。
“金姐!金姐你出來了?”
“金姐這個服裝廠什麼時候開?我隨時都可以過來。”
“我也是,隨時都可以來。”
“小宋,你不是有大學文憑嗎?也來做這個?”
“大學文憑有什麼用,前幾天和一個不如我們學校的人競爭,結果一看檔案,空了兩年,問我怎麼空了兩年。”
“哦,我男朋友劈腿,我打斷了他第三條腿,然後我坐了兩年牢,麵試官就問我,你覺得我們會錄用你嗎?”
過了一會兒,有人突然問道:“金姐是隻招我們這樣的人,還是也會去招那些沒有案底的人?”
“我怕到時候……”話雖然沒說完,但大家都能夠明白,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
“如果都是有案底的人,我想去,包吃住就行,有沒有工資都無所謂,我坐了八年牢,我媽已經死了,老公又娶了一個,兒子女兒都不認我,有個地方讓我等死就行。”
時代在往前走,所有人都在往前走,而她們被留在了原地。
“隻招你們。”金雲安在群裡說了一句。
“如果你們想來,到雪梅那裡做個登記。”
金雲安隨意地翻了翻聊天記錄,才意識到自己女兒太理解她們。
她理解得不是她們,而是她這個母親。
金雲安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媽媽,你是不是在想開廠的事情睡不著?我們聊聊天吧。”
隻有一張床的房間,兩個人睡覺一直都是一人睡一邊,盛夏挪到媽媽身邊,小聲說道。
金雲安不是在想這個問題,開廠對她而言,有些類似於一道她還沒有學過幾何題,可以通過公式和不停地演練得到答案。
但女兒的事情,女兒今天成長了,她不知道女兒還要在麵店裡多久,她想要讓她自己去選擇,去脫離以前的環境。
就像是這一次,離婚,她自己去了拘留所,她婆婆,她能夠罵回去。
麵店工作,是女兒之前對自我價值的判定,脫離這個地方,才能算脫離以前的價值體係。
“媽媽,彆著急啊。”盛夏的手輕輕地拍拍媽媽的胳膊,“我在麵店裡工作,一個月也能賺4000多,到時候你創業,我掙固定的工資。就算是失敗了,呸呸呸,肯定不會失敗,反正還有我的工資做保底,咱們怎麼都不會餓著肚子。”
盛夏特彆認真地計劃著,這就叫雙重保險,不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麵。
金雲安順了順她的頭發,聽著女兒說的話,心裡似乎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