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你們當年就是這樣對我媽媽的嗎?”盛夏問道。
“夏夏, 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怪你媽媽。”姑姑立馬說道。
“你媽媽當初也是受了大委屈,我們都知道, 我們也心疼。”
盛夏就看著這個女人,她臉上露出精致的傷感。
“你爸爸當時因為這個事情直接瘋了,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媽媽的人了,你媽媽受點罪, 他比你媽媽還痛苦。試問這世界上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這一點?”
盛夏按了按太陽穴, 實在是忍不住了:“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媽的人, 我媽也不需要這樣的崩潰式心疼,我不太明白, 我媽都沒有崩潰絕望,一心想的都是報複, 怎麼他就崩潰了?”
“你爸爸那是太愛你媽了。”姑姑明顯有些詞窮了,說道。
姑姑當然沒有說真正的原因,在她弟弟心目中, 金雲安是聖潔的女神, 是他心裡最純潔的存在,這樣的存在被玷汙了, 他的精神便崩潰了。
無論語言包裹得多麼地精美,隻要拆開, 就能夠看到裡麵肮臟的本質。
盛夏在極度憤怒的狀態下,卻又出乎意料地冷靜。
腦海裡像是自動化一般,開始把從那個男人回來到現在所有的事情整理了一遍。
對於對方的情況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那個男人昨天回去以後,估計又發病了, 於是他的家裡人便來興師問罪了,體麵人的興師問罪和她小時候接觸的胡同裡的人不一樣。
她小時候接觸的那些人就隻會破口大罵, 不會講究什麼臉麵,名正言順。
而她們拐了一個大圈,無非就是她爸爸在病了這麼多年以後又好起來了,現在這個好起來的人,想要什麼,他家裡人都要給他。
而自己這個女兒,光是為人女這一項,就無從選擇。
她媽媽在她們這裡,還有一項罪名,更是不應該拒絕她們。
盛夏意識到了媽媽當年對那個男人的失望,不僅僅是因為他因為無法承受那件事而瘋了。
更是因為這件事帶來的連鎖反應。
而在這些人眼裡,自己可能還是當年那個任人擺布的小姑娘。
她們都拿自己當出口,無非就是覺得隻要她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她媽媽很有可能就會妥協。
老太太剛才一直在沉默,現在看到盛夏沒說話,這才開口說道:“你小時候就最喜歡和爸爸媽媽在一起了,現在爸爸媽媽都回來了,他們都有錯,但都是愛你的。”
“你媽媽……也算是愛你,你爸爸就更誇張了,你小時候,我們本來還讓你有個弟弟,兒女成雙,湊成個好字,但你爸爸說什麼都不乾,說是要是有了小的一個孩子,肯定會分走給你的愛,你媽媽本來就忙,他照顧你剛剛好,再來一個孩子,肯定就沒有那麼多精力照顧你了 。”
姑姑笑了一下:“是啊,那個時候你爸爸什麼都要親力親為,送你去幼兒園的時候,還在幼兒園門口哭了,一大群家長都記住他了。”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避重就輕。
“從你們把我送走開始,這些事情都跟我沒有太大關係了,5歲以前的事情我也基本忘掉了,唯一記得的一點是我被按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