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事他吃不了虧,便招呼他們拿牌,等著服務生路過。
段池坐在隔壁包間,通過監控把這一幕看進眼裡,又看了看走廊上的監控,耐心等了兩分鐘,這才對門口的人示意了一下。
那人穿著服務生的衣服,拿著空托盤開門就出去了,路過旁邊的包間,毫無意外被喊了進去。
助理也在包間裡。
人是他聯係的,他自然知道底細。
但找人前,他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是這樣的,此刻便有些擔心:“他在賭博上可一竅不通,幫不上忙的,這小孩行嗎?”
段池還真沒見過景西打牌,倒是對上次的彩票機印象深刻。
不過景西既然肯這麼乾,想來應該不差,說道:“看著吧。”
服務生到位,牌局就開了。
景西簡單掃一眼牌:“跟。”
約克看完牌,也喊了跟。
籌碼是按“杯”算的,越跟越多。
哪怕稀釋過了,也是真的有料。
跟班們賭慣了錢,這是第一次賭“藥”,感覺比賭錢刺激神經。
他們暗中打量小孩,見他勾著懶散的笑,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他們這些老手竟完全無法透過他的表情窺探一二,恍然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預感很快成真。
三局下去,醒酒器的酒沒了一大半,基本都進了他們的肚子。
約克也喝了兩杯,表情不太好看。
他吩咐跟班添酒,暗中使了個眼色,後者便在倒酒的過程中又加了料,免得輪到小孩的時候沒藥了。
約克見狀扯開一點領口,身體前傾,認真了起來。
然而這根本沒用,玩不過就是玩不過。
即便景西運氣不好差了一籌,輸的也是小局,有係統幫著清理酒精和藥物,他喝得毫無壓力。
幾輪後,酒再次進了他們的肚子。
景西打量他們逐漸隱忍的神色,輕笑一聲:“再點幾瓶酒吧,又快沒了。”
助理在旁邊的包間看得目瞪口呆。
他跟了段池這麼久,眼力自然是有的,這小孩撕了先前的“疏離警覺”和“愛答不理”,在牌局上露出了更本質的東西,看著……一點都不好惹啊!
他問道:“這真是高中生?”
段池不答,一眨不眨地盯著景西。
屋裡的監控裝了三個,他看的這個正對景西,隻見對方單手支著頭,饒有興致地望著麵前的幾盤菜,用他們的挫敗愉悅自己。
那燈下的神色漫不經心的,讓人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地被深深吸引。
他瞬間晃神。
一些陌生的畫麵驟然闖入腦海。
他看到金碧輝煌,人聲鼎沸。
綠色的牌桌上堆滿了籌碼,同桌的人早就跑沒了,隻剩他和麵前的青年。
青年長得精致張揚,嘴角勾著笑,慢條斯理翻開了最後一張牌。
抽氣聲四起:“皇家同花順!”
他沒掀自己的牌,而是低笑一聲:“我輸了。”
青年捏著最後一張牌輕輕一飛,落到了他麵前。
“承讓,”對方懶洋洋地站起身,扭頭走人,“記得履行承諾。”
他喊道:“再玩一把?”
青年:“不了,回見。”
他望著對方遠去,拿起了麵前那張牌。
一張紅桃K。
像那個人一樣,是高高在上的國王,而紅色是他無法抑製的悸動。
這是他愛情的開始。
他將牌放進西裝口袋,追逐而去。當天晚上就見青年把宴會廳搞得一片狼藉,他看見那些人氣得表情扭曲要衝出來,跨出一步擋住了他們。
下一刻,他聽見青年在身後“嘖”了聲。
“攪了我的興致。”
他微微一怔,笑著問:“我賠你一場怎麼樣?”
段池猛地回神,扶住了額。
剛剛那些記憶……是怎麼回事?
同一時間,景西看著腦域裡的紅點一亮,不禁一頓。
係統:“啊,是我們主神嗎!”
景西見它又是一閃而過,說道:“記錄方圓一公裡的人名,和上次的進行比對。”
係統道聲是,急忙乾活。
快速篩查完,它說道:“沒有一樣的啊!”
景西無奈地嗬出一口氣。
方圓一公裡本就不大,放到整個星域更加不值一提,沒一樣的倒也不意外。他想起讓他起疑過的雙夜梁,暗道紅桃K果然是裂開了。
係統也萬分沉痛:“我們主神怎麼了?是碎了嗎?”
景西:“誰知道呢。”
他說著把注意力轉回來,掀了牌,再次大獲全勝。
這場賭得大,約克得連喝十杯。
他頓時忍到極限,把牌狠狠一砸,喘著粗氣起身:“我給你臉了是嗎?”
景西抬頭看他:“你要耍賴?”
約克:“耍賴又怎麼了?”
跟班們一個個臉紅脖子粗,都要不行了,聞言把牌一扔,一把抓住了發牌的服務生。
被雇來的服務生演技在線,一邊慌亂地掙紮一邊祈求他們放手。
景西終於等到這一刻,暫且把紅桃K的事扔到一邊,在腦域說:“來吧,開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