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穿著臟兮兮的鵝黃色的碎花裙，伸出手，將一個兔子一樣的大玩偶遞給了自己。
彼時的自己身上是一股硝煙味，輕輕地蹲在地上，伸手撫過了女孩臉上的臟汙。
“賀哥哥……這個送給你。”
奶聲奶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謝謝你，和其他的大哥哥，一直一直保護著我們。”
…………
賀少征微微回過了神。
由於以前的工作經曆，他其實非常渴望看到類似在自己回憶之中浮現的笑容。
那是在戰火之中，在經曆了無數慘痛的災難之後，露出來的，像是洗滌了春雨一般的笑容。
賀少征又輕輕的捏了捏的兔子形狀的筆筒的臉。
“回不去了啊……”
他緩緩的笑了笑，起身又給自己慢悠悠地泡了一壺茶。
當然，他這樣一副清閒的模樣，在匆匆忙忙，一大清早奮力工作、忙得暈頭轉向的人群之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等到賀少征重新坐在位置上的時候，那小平頭青年遲疑的走了過來。
他的聲音輕輕的。
“那個……謝謝你。”
賀少征回頭看了對方一眼。
青年一下子臉又有些憋紅了。
“我、我聽見了！”
小平頭青年小聲的說道，“我聽見了……是您勸著陸總，讓陸總收回辭退令的。”
“我沒那麼大的本事。”
賀少征單手撐在桌上，側著看著對方。
“有的時候，其實你們陸總也沒有那麼糟糕，是你們把他過分的妖魔化了。”
“……陸總平時的脾氣我們也清楚，他也不是會輕易改變自己決定的人——真的謝謝你了……賀先生。”
小平頭青年固執地說道，還忙不迭地道著謝。
——這種年輕人……真難纏。
賀少征聽得“嘖”了一聲。
“真要感謝，要不以身相許？”
他微笑著說道，想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他們之間尷尬的對話。
賀少征撐著手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嘴角處透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還帶著幾分痞氣，明明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卻不知怎麼的，讓看到的人升騰起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欲念。
小平頭青年一下子愣了愣。
看到那人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賀少征以為解決掉了對方，回頭把電腦打開，又加載起了“真實戰場”的遊戲。
昨天白天打這個遊戲的時候，被陸天塵強製關機了，因此重新加載起來還需要點兒時間。
過了好一會兒，他聽到小平頭青年在身後弱弱地說道——
——“那個……我其實也看到了。”
賀少征奇怪地回頭，卻看到小平頭青年開始撓著自己的臉，露出了一副想說卻不太敢說的模樣，臉也紅的很。
“看到什麼了？”賀少征問道。
“我、我……”
小平頭青年支支吾吾著，終於憋完了接下來的話。
“賀先生，我好像看到您和陸總一起從私人電梯上來了——您、您是陸總的情人麼？”
“——如果不是的話……您考慮一下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