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找情人……嗯,就是昨天晚上,我去拿一個東西——算是有人曾經送給我的東西吧,後來,東西沒拿到,就隨便找一個賓館睡了一晚。”
賀少征說著,瞥了一眼身後站著的雷蒙,知道這個男人在旭日那一塊的風評很好,應該是那種很容易值得信賴的木魚腦袋,便用肩膀推了推雷蒙。
賀少征說道,“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他。”
雷蒙看著賀少征暗示性地對他眨了眨的眼睛之後,思緒漸漸回退。
…………
昨天晚上,本來是應該早早的回到陸天塵所在的彆墅中的,但是,雷蒙也不知道自己的指揮官是受了美因茨家族的什麼刺激,讓自己開著車去了一家小賓館。
——那是一家非常普通的賓館,就是尋常意義的快捷酒店。
雷蒙通過情報網查,也沒有查出任何不對的地方,再看了看那外部快要斑駁脫落的紅色漆麵,麵無表情的臉上,眼裡閃過一絲嫌棄的意味。
賀少征咬著煙,看著這一家小旅館,眼裡閃過了一絲淡淡的懷念神色。
要和過去道彆,那自然不能隻和那些扭曲的、刺痛他大腦皮層的記憶道彆……
——更應該和一些溫馨美好的,差點讓自己融化在其中,快要溺斃的記憶道彆。
賀少征拍了拍雷蒙的肩膀,笑道,“你這家夥,站在這裡不動乾嘛。”
“嘿,你不會嫌棄這塊地吧……想當年我執行一個任務的時候,也在這裡住過一晚好嗎……你彆說,這種小地方,雖然隔音效果差了一點,床晃了點,更容易散架,但是其他還是不錯的,甚至看上去還更溫馨一點。”
賀少征如此簡短的評價道。
雷蒙:“…………”
——床……質量有問題?會散架……?
——指揮官,你到底在這個地方經曆了什麼?
然而,雷蒙也沒有多問什麼,就這樣跟著賀少征走了進去。
用了假身份,挑了那熟悉的房間,賀少征睡在那一張大床上,男人就這樣坦然的拍了拍自己身側空著的位置,示意雷蒙也睡上去。
“傻站著乾嘛?”
這個大塊頭的男人,在看到賀少征坦蕩地穿著一身浴袍,露出那極其性感的蜜色胸膛之時,渾身僵硬的搖了搖頭,背過了身子,硬著臉說道,“指揮官,我站著就好。”
“作為您的副手……屬下不需要和您睡一張床。”
“嘖,真是無趣。”
賀少征輕輕地搖了搖頭,翻了一個白眼,也沒有多想什麼。
雖然他知道,身邊似乎總有一些男人瞎了狗眼,莫名其妙的會看上他,像舔狗一樣地舔他,但是,他也沒有把雷蒙當作這裡麵的一份子。
畢竟,對於這個把旭日看作生命準則的男人而言,禁.欲似乎也是一部分要恪守的存在。
看到在那鬆軟的床上,賀少征把臉埋在了枕頭之上。
他還記得……那一天,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開房也是出於某一種極其樸實的目的,倒不是為了和那個年輕人睡一覺,而是因為要走訪一下這附近的居民樓,時間倉促,所以才找了這一家快捷酒店落腳。
當時,賀少征心裡也隻是對他有一種模糊的好感,隻是覺得這個年輕人在槐樹下……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很乖,乖得似乎要融化在他的心裡,就像是隻奶狗。
在這一張床上,那個小家夥就突然把被子蓋在他們的身上,雙手壓在自己的身上,雙眸亮晶晶的說道——
“賀哥……我要做壞事了。”
小虎牙輕輕的試探性著,就算是一隻小獸一般咬了咬他的耳垂,不帶有任何情.欲的色彩。
他在賀少征的耳旁邊說道——
“賀哥……你可不能討厭我呀。”
深深的吸了口氣,躺在床上的賀少征把臉埋在了被子裡,嘴裡的聲音很輕,“我不會討厭你的……”
“——不過,我要忘記你。”
就在那邊翻了一個身之後,聞著那若有似無的熟悉的味道,賀少征就這樣沉沉的睡去。
而他沒有注意到那躺在角落之處的雷蒙,站在角落的那一邊靜靜的看著他的睡顏,眼裡,帶著一種極其深沉的情緒。
…………
回憶就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
雷蒙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臉上露出的是一如既往漠然冷淡的神情。
“嗯,的確沒有問題,昨天晚上,賀先生覺得之前睡得有些不太好……找了一間賓館。”
陸天塵:“…………”
——睡得……不好?
——彆墅睡不好,跑去賓館補覺?
——怎麼感覺……這句話很明顯就是在找借口,嫌棄自己?
看著陸天塵的這些控訴的眼神,賀少征伸手擺了擺,“你彆多想,真的隻是去賓館裡,睡了一覺而已。”
感覺到似乎有了越描越黑的嫌疑,賀少征索性也不說話了,抿著嘴跟一旁帶著迷之微笑的張叔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走到了陸天塵身後的這棟彆墅之中。
看著賀少征的背影,陸小公子本來想說些什麼,卻一下子沒有說出口,隻是緊緊的抿著嘴唇,看著賀少征的背影。
另一邊,陸天塵捏緊了拳頭,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後,看著從雷蒙說話之後,就若有所思的霍連城,說道,“所以,你還有什麼事?”
霍連城慢慢的把視線收回。
他自然也是聽出了陸天塵那極其不客氣的逐客令,挑眉笑了笑。
重新坐上了那輛騎士十五世之後,搖下車窗,霍連城拿出了一張紫色的邀請卡,遞給了陸天塵。
“哦……對了,有一件正事,差點忘了。”
“你那個昨晚夜不歸宿的未婚夫,答應了我要和我一同參加某一個宴會的邀請,我這次來,其實送邀請函的。”
看到了陸天塵的瞳孔隨之猛的一縮之後,輕佻的揮了揮手,霍連城就這樣猛踩著油門,那輛黑色的越野車就這樣一下子飛馳而去,隻留下了馬達的轟鳴之聲。
盯著那張輕薄的邀請函,陸天塵的手指不斷的用力著,甚至讓那邀請函出現了一絲褶皺之後,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按了按自己的胸膛……
把邀請函扔給了自己的弟弟,陸天塵冷冷的說道,“天寧,你有空的話,去送給賀少征。”
陰惻惻的咬著牙,陸天塵說道——
“——我怕我送的話……我會忍不住,把這張卡,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