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裡希·美因茨慢慢的搖了搖頭,說道,“並沒有……隻是完成了70%的基因圖譜,另外的30%,你接下來送過來的那一批禁藥,將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那人似乎還在猶豫,海因裡希·美因茨幾乎是悠然的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酒杯,他知道對方忌憚著什麼,在意著什麼——這個男人一向很擅長玩弄彆人的心思。
他微笑著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不樂意的話,我想沙耶爾家族的人,會考慮這件事的。”
這名阿拉伯男人一聽到沙耶爾家族之後,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些許……
他微微的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拍了拍海因裡希·美因茨的肩膀,眼裡一下子閃過了一絲冷光。
“行,這活我接了!不過,我希望……海因裡希,你能給我應有的報酬。”
海因裡希·美因茨淡淡的笑了笑,與加麥爾碰了碰酒杯,低醇濃厚的聲音慢慢的響起,“以真主的名義起誓——”
“以真主的名義起誓——”
加麥爾也與他碰了碰酒杯。
做完交易之後,這名阿拉伯男子的臉色一下子好了許多,他甚至要從這最中心的位置退出去,開始尋覓接下來晚上要享受的獵物了。
拍了拍海因裡希·美因茨的肩膀,這一名阿拉伯男子語氣頗為曖昧的說道,“hey,夥計,既然交易結束……那祝你接下來晚上玩的愉快。”
海因裡希·美因茨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看到那在最邊緣的位置,並沒有參與到任何話題的男人,眼裡的笑意微微加深了些許。
當然,就算賀少征沒有加入任何人的交易討論,他那俊美的外貌,以及挺闊的身形……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不斷有若有似無的覬覦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掠過,隻是,在看到他身後守候著的,那個身高有兩米有餘,麵無表情的大個子的時候,微微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審度了幾分,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就憑那個大個子身上濃烈的血氣……他們也知道,這是一個不太好惹的對象。
更何況,這一場宴會是由美因茨家族主辦的私人宴會,如果在這裡鬨了什麼亂的話,很有可能影響到和美因茨家族的關係——這是他們所要斟酌的。
海因裡希·美因茨示意了一下身旁的服務人員,看到那酒紅色的液體在自己的杯中倒滿之後,他淡淡一笑,說道,“的確,今晚……我們可以有個美好的夜晚了,我親愛的賀。”
…………
賀少征就這樣站在原地,閉著眼睛,伸出手指輕輕的扣著自己的手臂,等待著海因裡希的到來。
果不其然,他聽到一陣較為輕微的聲響在自己的身邊響起之後,抬起了眼眸。
不斷的有視線凝聚在了自己這一個方向——僅僅是因為,這一場宴會的最大的舉辦者海因裡希·美因茨就這樣朝著自己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
光影在他的眉眼之中交錯著,在這樣重大的場合,這個德國男人保留著自己一貫所有的紳士神情,和總是挑不出錯誤的西服打扮。
他的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輕輕的伸手,似乎是示意著賀少征碰一碰酒杯,“我就知道,你會乖乖的留下來。”
他們的距離湊得頗近,賀少征卻懶得看他一眼,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桌上的酒杯拿起來,完全就像是刻意的晾著海因裡希·美因茨一般。
“乖個屁。”
過了好一會兒,賀少征才抱著手臂,微微眯起眼睛,直視著海因裡希·美因茨說的,“那個褚子源,和褚雪堯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親愛的賀,看樣子,你剛剛聽的似乎沒有那麼的仔細……就像他在發布會上介紹的那樣,如你所見,他們出自於一個家族……有那麼一點親緣關係,所以長得像了一點。”
海因裡希·美因茨微笑著解釋道,“並不是我找上了褚家,而是褚家找上了我……他們想要和美因茨家族聯手一起研究一款新型製藥,占領亞洲的市場,僅此而已。”
“嗬嗬。”
賀少征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來,“你以為我會相信?”
他看著仍然端著酒杯的海因裡希·美因茨,時光就仿佛是往後退,退到了他們某一次因為褚雪堯爭執的時候——
同樣是一場宴會,隻是那個時候,海因裡希·美因茨還沒有那麼的心平氣和,他右手手指上的那一枚戒指,也沒有戴上。
“海因裡希·美因茨……我隻問你一件事——”
賀少征看著海因裡希的目光,此時此刻是那麼的平靜,然而海因裡希卻感覺到自己的心,有那麼幾分沉了下去——
因為,那一種平靜是帶著一種疏離的漠然……就仿佛真真切切的,映不出他的模樣了一般。
——就仿佛和自己,已經完全切斷了所有的聯係,埋葬了所有的過往一般。
“——我不管你是主動還是被人家找上門的,你最後選一個和褚雪堯那麼相似的人,做合作夥伴,到底是為了什麼?”
海因裡希·美因茨聽後,微微笑了笑。
這個鉑金色頭發的德國男人,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呼吸近到似乎能夠融化掉賀少征的耳垂一般。
“為了……毀掉他。”
他的聲音聽起來極為的醇厚,一如曾經在一場隻有他們兩個人的音樂話劇的禮堂之中,這個男人單膝跪在賀少征的麵前,用這樣極其迷人的嗓音,唱著一曲表達愛意的動人歌劇,為的隻是想要得到賀少征低頭的一吻。
“我知道……那個人一直在你的心頭就像是一根刺,我拔不掉它,就算在我的設計之下,他死了……我也拔不掉。”
海因裡希·美因茨那雙藍色的眼瞳之中,就仿佛是印著惡魔的倒影一般。
他微笑著問道,“我親愛的賀,那一次的爆炸……你來的太晚了,很遺憾在這一場劇目演出之中,你隻成為了半個演員,大半場都隻能做遊離在外的觀眾……這很不好。”
“所以,這一次,在劇情開始之前,我就把一個和他相似的人……帶到了你的麵前。”
“——我想要在你的麵前,把他,再毀掉一次。”
他就這樣近距離的看著賀少征,準確的說,是看著他那輕輕顫動著的眼睫毛,就仿佛是要用一層層細密而又看不見的蛛網,把這個男人捕獲在自己的心頭上。
“我要讓你看著……那個人,第二次在你麵前死去,而你,無可奈何,隻能投奔到我的懷抱之中——”
賀少征麵無表情的聽著海因裡希·美因茨的話語,那過於接近的呼吸聲,吹的他耳朵都癢癢的。
雷蒙在後頭,看著海因裡希·美因茨越發誇張的舉動,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他的手指就這樣摸向了自己右後方的位置——那裡,藏著一把武器。
然而還沒等雷蒙把那一把槍抽出來,賀少征就笑了一聲,把自己放在桌上的那一杯酒,就這樣抬了起來——
“啪——”的一聲。
價值連城的紅酒從海因裡希·美因茨的頭頂之上緩緩的向下灑落,將那個男人打理的筆挺的鉑金色頭發,一滴一滴的浸.沒著……
這一刹那,全場似乎都寂靜了一分——
賀少征冷笑了一聲,把那酒杯直接摔在了地上,一道清脆的聲音就這樣響起。
他淡淡的說道,“放你娘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