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為自己1米8多的身材,在亞洲人甚至歐美人中已經算得上是魁梧了,但沒想到這個女性竟然會擁有著這樣的身高。
對方穿著一身咖啡店招待員普遍會穿的白襯衫和淺咖色的圍裙,腦袋最上方還戴了一頂咖啡色的帽子。
那穿著花襯衫的男人坐在他的對麵,而身旁這個女人似乎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這似乎……隱隱的呈現了一個包圍的趨勢。
他們都把賀少征的退路,全部都堵去了。
而迎著賀少征頗帶著些許戒備的眼神,那個看上去極其普通的白人女人,突然對他笑了一下。
然後她伸出了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脖頸處,硬生生的把那一塊的肌膚用力一撕——
“撕拉——”一聲。
緊接著,一張仿製的女性的□□就被他這樣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張五官內斂而又帶著幾分堅毅色彩的……亞洲男性的臉龐。
雷蒙又把手放在了自己的手腕的位置,輕輕的一按,像是觸碰到了哪一個開關一般。
那原本的肌肉和身形,一下子顯了出來,甚至比起那前麵穿著花襯衫衣服的男人,更要魁梧壯實幾分。
看到這一幕後,賀少征愣了愣。
——這他媽是什麼黑科技……?
誰知旁邊的這個人,就這樣把那一張看上去頗有些驚悚的麵具放在了桌上,也不解釋什麼,對他直直地微笑了一下。
那笑容還帶著幾分僵硬的弧度,顯然,這個麵容英俊的亞洲男子是不常笑的。
他隻是說了那麼幾個字,“指揮官……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終於找到你了。
這句話的聲音放得很輕,卻仿佛帶著萬鈞重的感情。
就仿佛……自己是對方永遠都不可以辜負的存在。
賀少征微微的愣了愣,猶豫著說道,“我們之前,見過麼……?”
他的話,並沒有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語氣。
因為,雖然說麵前這個大塊頭的男人讓他的確有了幾分熟悉的感覺,但這一切似乎都無跡可尋,讓他沒有辦法放下戒備。
而在賀少征的對麵,那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挑了挑眉頭,眼裡閃過了一絲驚異而又極其欣賞的神色。
霍連城在心底小聲說道,“看來雷蒙之前得到的消息沒有錯……賀少征這家夥,還真是一個狠角色,竟然是把自己給催眠了嗎?”
…………
事實上,當時在那個晚上,雷蒙在被菲律賓的那些醫療隊伍將他身上的麻醉效果解除掉之後,就急著要去找賀少征的。
因為……天亮了,賀少征卻並沒有回來。
然而,就在他打算帶著亞洲區域的精英隊伍動身的時候,卻意外的得到了賀少征的消息。
在當時賀少征臨走前,抱著雷蒙,在他的脖頸之處廝磨的時候,男人同時把一個微型的聯絡係統,扣在了雷蒙的耳際。
因此,雷蒙這一行人,便收到了最後一段屬於賀少征的消息。
帶著些許沙啞的電音,斯啦斯啦的響起。
“……雷蒙,我長話短說。”
“海因裡希·美因茨打算要把那記憶篡改的實驗用在我的身上……我會嘗試著自我催眠,潛伏在他的身邊,但也有可能會麵臨失敗。”
“如果我失敗了的話,請務必想辦法找到我,喚醒我。”
“——我相信你。”
…………
想到這裡,那穿著花襯衫的男人也不再沉默了。
他輕輕地伸手敲了敲自己的桌麵,說道,“無論你現在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賀少征,賀指揮官,請容許我們對您做一個自我介紹。”
那穿著花襯衫的男人,臉色難得正經了幾分。
“我的名字是霍連城。”
下一秒,賀少征身邊坐著的那個男人也開口說道——
“我的名字是雷蒙。”
說著,那隱隱的帶著些許滾燙熱度的視線就這樣黏在了自己的臉上。
猶豫間,那叫作雷蒙的男人,輕輕地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撫過賀少征的肩頭,卻在碰到賀少征襯衫的衣角的時候,微微頓了頓,慢慢的抽回了手。
他隻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歎息聲。
但是那一聲歎息聲,卻仿佛是砸在了賀少征的心頭,讓他的心驀然抽痛了一下。
“指揮官……終於找到你了。”
——指揮官,為什麼他們要這樣稱呼自己?
賀少征在心頭如此想到。
他伸手輕輕敲了一下桌麵,理了理思緒,主動開口說道。
“我的記憶,的確是有一部分空缺的地方,但是,我也並不可能完全的信任你們——不過,我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把我目前所得知的信息跟你們說一下。”
“在我的認知中,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學學生,畢業之後,就來到了美因茨家族所在的化工製藥廠實習,而此後,因為一場化學爆炸事故我的腦部受了一點創傷……我失憶了,失去了差不多六七年的記憶,一覺醒來後,海因裡希·美因茨告訴我,我和他是戀人關係。”
賀少征一邊說著,一邊攪拌著自己桌前的咖啡杯。
他也不喝,動作稱得上是十足的優雅,就像是一幅壁畫一般。
霍連城驀地嗤笑一聲。
“普通的大學學生?戀人?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說法……嗬嗬。”
而聽到賀少征所說的話後,雷蒙的麵色一下子變了。
——戀人?海因裡希那個家夥……怎麼敢?
緊接著,賀少征從這身高兩米有餘的大塊頭的身上,感知到了一種濃烈的……殺意。
雷蒙的神色微微一凝。
“——您覺得,這幾個詞,這一段身份……配得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