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落幕了,夏日也要隨之離去了。
伏黑家的生活仍然籠罩著一層陰雲,看起來已經變得日常而平穩,實際上整體都是混亂的。
混亂的大人,混亂的孩子,焦躁與不安在這個曾經安逸平穩的家中不停地湧動著。
五條悟回家的次數變得更少了,據他所說是任務變多了,但佐助每次看到他回來蒼白的神色,以及用繃帶緊緊封印的眼睛,就知道有哪裡不對勁。
他還是一樣喜歡聊天,卻肉眼可見的疲倦。
但也有一段時間,五條悟還蠻高興的。據他自己介紹,他已經成為了母校咒術高專的老師,正在帶一年級學生。
咒術高專,對外是宗教學院,實際上是專門培養咒術師的四年製高中,更是一個咒術界的權威機構,具有無法替代的重要作用。
可以說是咒術界新鮮血液的培養皿,無數特級咒術師的青春回憶所在地。
而五條悟正是咒術高專一年級的班主任。
……說句實話,剛剛知道這個消息時,佐助整個人一頭霧水,他甚至懷疑地問:“……你確定?”,被傷心的悟摁著揉搓了好久。
但不管咒術高專校長是怎麼想的,總之,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這麼發生的:五條悟竟然當上了老師。
五條悟並不是經常和他們分享他的學生,首先是他回家時間太少了,其次是他一直主張讓少年們自由選擇是否成為咒術師,所以不會給他們透露太多的情報。
而在津美紀被詛咒之後,五條悟終於開始對他們介紹咒術世界,相應的會偶爾提起自己的學生,但也不多。
其中,在這寥寥無幾的提及中,五條悟說的最多的是一個據說被最強詛咒附身的少年,在說起他時,五條悟甚至還有那麼點期待,可能是期待這個人可以成為五條悟理想的踐行者。
悟一直在尋求能與他一起改變咒術界的人,佐助曾經嗤之以鼻,覺得真正的強者毋需他人相助,但後來也默認這一點,有些事情不能一個人全然承擔。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想法已經改變了許多,曾經他與鳴人說自己要背負所有的罪惡與黑暗,來成就世界的光明;而如今,佐助已經願意去學著“合作”,去尋求彆人的力量。
剩餘幾個學生五條悟說得很少,甚至連姓名外貌都不說給他們聽,就隻說有男有女。
兄弟倆追問他時,大人就笑眯眯地說:“保留一點神秘感嘛~反正你們不久之後也能見到。”
惠確實是已經確認入學咒術高專了,就由五條家推薦;而佐助目前還未確定,畢竟無論在誰看來,他都是無法祓除咒靈的非咒力者。
雖然五條悟仍然可以推薦無咒力者入學,但他希望佐助再考慮一會。
或許也是在等佐助與他坦白一些事情。
但有一天五條悟回家,他那在成為咒術高專老師後變得有那麼幾分高興的心情,明顯急轉直下了。
甚至能與剛剛知道津美紀被詛咒時的那副頹喪樣子相媲美。
而少年們問他怎麼回事時,五條悟不肯說。
他隻笑著把剛剛買回來的點心給他們一人分了一份,用欠揍的笑容敷衍他們:“大人的事未成年就不要管啦,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工作太多了,簡直就是在消耗五條大人寶貴的時間嘛!”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佐助看著五條悟疲倦的眼睛想。
伏黑家兩兄弟很了解五條悟,從他早上幾點起到晚上幾點睡、喝什麼口感的飲料、最喜歡哪裡的喜久福到買衣服喜歡什麼牌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有些事情他們並不知道,因為五條悟不會說。
這很明顯就是五條悟不會說的事了,所以佐助隻能摸摸監護人的頭,給他一點安慰。
“無論如何,有我和惠在。”
這一天之後,直到年底,五條悟回家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而津美紀也沒有醒來,伏黑家三個人都沒有任何救她的頭緒,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靜靜躺著,脆弱而又美麗。
原本很熱鬨的家中,隻剩下兩個青春期的少年和偶爾過來的保潔阿姨。
到了平安夜前一天,五條悟打電話回來,聲音凝重地說:“今年聖誕節沒辦法陪你們過了,”他頓了頓,鄭重地說:“明天待在家裡,不要出門。”
佐助聽他這麼說,皺起了眉問:“……出什麼事了嗎?”
五條悟在電話那頭打著哈哈敷衍過去了,隻留下佐助有些茫然地拿著被掛斷的電話,沉默了許久。
……絕對出事了。
想起五條悟悲哀又痛苦的眼神,又這麼多天不曾回家,隻在臨近聖誕節時,給他們打了這麼一個簡短的電話。
他握著手機的力道慢慢加大,直到指尖都泛白。
第二天,平安夜,街上掛起了聖誕節的裝飾,到處都是聖誕帽與聖誕樹。
惠在後院與式神熟悉時,佐助正在看電視,以便隨時關注是否有什麼異常。
他忽然感到一絲不對勁。
極強的能量波動,太過於強了,以至於輪回眼都不由自主地展開了六枚勾玉,不動聲色地旋轉著。
他探出查克拉稍稍感受一二,便鎖定了能量波動的方向。
……新宿?
所以悟今天去忙的就是這件事嗎。
這能量波動這般強,惠肯定過不久也能察覺到,他很快就會回到屋子裡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