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他的那個摯友正非常不高興。
五條悟追擊的那個咒靈有十分特殊的能力,與森林很自然地融為一體,幾乎在瞬間,它的氣息就消失不見了。
他很煩躁地“嘖”了一聲,顯得有些後悔,估計是覺得自己剛剛就應該一炮轟下去,把底下都轟平。
竟然能從他的追擊中消失……
加上之前佐助說過的“能夠交流”,不僅僅是特級的問題。
情況嚴峻,現在不是想這個的好時候。
惠被他的式神帶著,飛了過來,朝五條悟搖了搖頭,說:“我沒有看到什麼異常,但佐助不見了,”他神情凝重:“恐怕他找到了。”
五條悟點了點頭,睜著那雙六眼淡淡地朝下環顧一圈,尋找著自己熟悉的氣息,很快便鎖定了一個方向。
他抓住惠的肩膀,沉聲說:“收回你的式神。”
在鵺融進惠的影中的那一瞬間,兩人於半空中消失不見。
在被五條悟鎖定的方向中。
佐助直直劈下的刀鋒輕輕一顫,看到那張臉的瞬間,他不得不猶豫了片刻。
也是在這恍惚的一秒,那有著「夏油傑」皮囊的人朝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他張開了嘴,嘴角大大咧開:
“再見了。
“五條家的小鬼。”
佐助心中一寒,刀鋒染上了千鳥的蜂鳴,爆裂的雷電就要轟然炸開——
但沒有趕上。
對方的咒力輕輕波動了一瞬。
佐助眼前的光景,微微扭曲了。
他像是從未出現過,憑空消失在黑暗之中,隻剩下陰毒邪惡到極點的咒力殘骸。
……跑了?
一直在心中劇烈燃燒的怒火暴漲而上。
詛咒津美紀的混蛋,就在自己眼前,跑掉了?
他感覺自己要被燃燒殆儘了。
查克拉不受控製地滿溢而出,瘋狂地蔓延,照亮了大片陰影,黑暗全被這冷冽的雷電驅散,彰顯著少年不平的心緒。
正當這查克拉就要燃燒到頂點之時,一聲輕輕的呼喚在少年背後響起。
“佐助。”
成年男性素來輕佻的聲音難得沉穩了一回,意外地有安撫的功效。
“夠了。”
五條悟輕輕把手搭在他家最年幼孩子的肩上。
或許是對五條悟的信任,又或許是多年戰鬥本能帶來的冷靜,佐助在沉默片刻後,艱難地回答:
“……沒事。”
他轉過頭來,刀已經回到了刀鞘,右眼已經變回了純淨溫柔的黑色:
“回去吧。”
等回到了家,三個人就此行的情報開始分析。
說句實話,雖然一個都沒追上,但事實上收獲頗豐。
白色的咒靈極有可能與“自然”有關,並且有了非凡的智能。
而據說詛咒津美紀的那個人,真正見到他的,隻有佐助一人。
看著五條悟疲倦的臉,佐助微微猶豫了。
他自己也有一個唯一的摯友,所以,大概能理解五條悟對「唯一」與「摯友」時的心情。
告訴他:詛咒津美紀的人可能是那個夏油傑,對於五條悟來說,會是一種重創。
正當佐助遲疑之時,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在病房醒來後,看到的那個五條悟。
他應該是匆忙趕過來的,雖然衣冠整潔,但白發都稍稍有些淩亂,估計是幾天幾夜沒合眼。
佐助看了百鬼夜行的報告,大概知道:
五條悟當時應該剛剛親手送彆了那個人。
他看起來疲倦,甚至有一絲狼狽。
但他的眼神很平靜。
平靜,且堅定。
從那時起,佐助就明白了五條悟的心情。
所以,他決定讓五條悟知道這件事。
佐助完完整整地把他與那人碰麵的短短十秒,從頭到尾說清楚了,包括那人的長相。
果不其然,收獲了五條悟從不可置信到震驚、最後痛苦與猜疑混雜的眼神。
“……我會去調查的。”
最強聲音沉重,銀白色的睫毛輕輕垂下,覆上天空般的雙眼。
“但他被我看見了長相,很有可能會采取什麼措施,”佐助皺著眉說:“悟,你要小心一點。”
“啊。”五條悟摸了摸他的頭,故作輕鬆,勉強扯出了個笑容。
然後他看了眼鐘,眼神微微一凝:
淩晨四點。
“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們兩個快去睡覺!”
等到第二天,佐助和惠不出意外,都掛著青黑色的眼圈,帶著睡不醒的臭臉去了學校。
下午放學,社團活動時間,他們倆專門把鳴宮和藤原約了出來,這一次是約在弓道部見麵。
在去弓道部之前,惠私下找了一次鳴宮,不知道了說了些什麼,讓他願意去一趟弓道部,中間又磨蹭了很久,等幾個人到時,今日的社團活動都要步入尾聲。
之前無聲無息退部的惠受到了弓道部的夾道歡迎,從新入部的學弟學妹到與他們同一屆的畢業生都像是見到了什麼珍稀動物一樣,一個個幾乎熱淚盈眶。
“伏黑學長!”
“伏黑!”
“伏黑君!”
“伏黑哥!”
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主要還是因為在國中三年,惠把能拿到的弓道個人獎拿了個遍,五條悟給他又買了個陳列櫃,而社團裡也貼滿了惠的優勝獎狀。
在弓道部社員看來,伏黑惠已經成了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名字,簡直就是勝利的象征。
所以,之前惠悄無聲息退了部,讓一些部員心碎一地。
藤原麵容平靜地走了進來,朝對他問好的人點頭示意,而鳴宮麵色僵硬,微垂著頭,緊緊跟在藤原身後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