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五條家房產之一。
房門“唰”地被拉開, 客廳裡所有人的眼神都彙聚了過去。
從裡麵鑽出來一個黑發淩亂的少年,寬大的衣服套在他身上,隨著動作之間,露出了半片白皙的鎖骨。
他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頭, 起床氣相當嚴重:“……幾點了?”
“九點半了哦~”五條悟語調輕盈:“小佐助最近作息很不規律誒, 要去看醫生嗎!”
瞪了老師一眼, 佐助一邊低氣壓, 一邊找了沙發上一個位置坐下。
他旁邊是虎杖, 對麵坐了個陌生的黑發少年, 隔遠點是五條悟和七海。
他之前就跟七海見過, 因為在很小的時候,剛剛搬進悟家時,有一次悟要出一個長達幾個月的海外任務,就叫了當時的學弟七海來幫忙看護一下自己和惠。
在那短短的一段時間, 惠和佐助深刻體會到「靠譜大人」的溫暖。
從那以後,五條悟如果沒有空, 就會拉七海來照顧他們,某種程度上, 他們還算是老熟人了。
所以,在場唯一不認識的, 隻有那個一臉拘謹的長劉海少年。
他用很長的劉海遮擋住自己的半邊臉,與佐助一樣是黑發, 但除此之外兩人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麵容柔和清秀,一雙深橄欖綠的眼睛, 看人時習慣垂著眼,有些膽怯的樣子。
如果說佐助是一團冰冷的火焰,冷漠的同時不屈燃燒, 這個人就更偏向於一簇溫暖的微光,怯懦卻善良,脆弱而堅強。
此時他期期艾艾地說:“我是吉野,吉野順平……請多多關照!”
“伏黑佐助。”佐助給自己倒了杯水。
“所以,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經由在場唯一的「真」大人七海說明,這是五條悟指派給虎杖的一個特彆任務,原本預估難度並沒有這麼高,出現特級可以說完全是意外。
而順平咒術的覺醒,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七海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根據我對戰的經驗,那個特級的能力是直接針對靈魂的,可能是它改造了吉野君。”
佐助點頭表示讚同:“的確是靈魂。”
“那個咒靈恐怕是靠「觸碰」來發動術式的,普通人被他碰到,基本上就是毫無防備,能在一瞬中被轉換。靈魂強度越高,被改造的可能性應該越低。”七海補充。
“誒——”說到這裡,五條悟歪了歪頭:“那佐助是怎麼贏的?我聽悠仁說他剛到,戰鬥就結束了哦。”
“也不算贏,我的火焰不一定把它燒儘了,可能還在世界上某個角落苟延殘喘,”佐助皺著眉說:“它想轉變我的靈魂。”
少年輕描淡寫地說:“我反擊了,就這樣。”
虎杖和順平一同打了個冷顫。
“不過……順平對吧?”五條悟笑眯眯地說:“現在你有了咒術,按道理來說,是有入學高專的資格的哦。”
“虎杖跟你說過了吧?高專的事。”
一直垂著頭格外拘謹的少年,聽到「高專」時,終於抬起了頭,習慣閃躲他人的視線難得堅定了一次。
順平睜大眼,說:“對,我非常希望入學高專。”
“如果可以的話,拜托您了!”
總之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後麵佐助被五條悟拎回了高專,被他哥當場逮住。
然後惠在他頭上看似很重、實際上力道很輕地砸了一下,抱怨說:“你以後夜不歸宿至少要給我留條短訊吧!”
這世界上沒對任何人低過頭的佐助,看著他哥氣鼓鼓的臉,一下子氣勢就弱了:“知道了。”
據五條悟原本的想法,虎杖已經消失了一個多月了,需要一個盛大的出場。
如果隻有虎杖一個人,這個並不難辦;但現在多了一個順平,所以最後五條悟還是決定:
在交流會之前,就讓虎杖回學校。
聽到這個決定,佐助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朝五條悟遞了問詢的眼神,卻得到了老師安撫的微笑:
沒關係的,有我在,即使學生中有內鬼也不會讓虎杖出事。
於是最後,在下午的第一節課上。
教室的門被“唰”地拉開,戴著眼罩的白發教師第一個走了進來。
惠抬起了頭:“五條老師,下次麻煩對門稍微溫柔一點……”
他聲音刹住了,眼神也有了幾分愣怔。
一旁的釘崎“轟”地站直了身體,不可置信地看著跟著五條悟進來的那個人。
她喃喃自語:“……虎杖?”
進門的正是那個在所有正式檔案中,都顯示「死亡」的少年。
還與少年院之前一樣,笑容燦爛,宛如太陽一樣溫暖。
他笑著說:“伏黑、釘崎!”
“我回來了。”
正當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陷入一片奇異的寧靜中,在旁邊隔岸觀火看戲的佐助首先注意到了在虎杖身後的順平,拿胳膊拐了拐他哥,讓惠快點反應過來。
惠一下子回了神,驚疑不定地問:“虎杖、你……”
他親眼看著粉發少年的心臟被宿儺剖出,然後倒在了自己麵前。
這一個月,為了治愈因虎杖離去而產生的心中創傷,惠表麵上一如往常,實則在每天深夜,都會想起虎杖臨死前的微笑。
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