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門打開一條縫, 夏致下意識就擋在了岑卿浼的麵前。
“你們兩個來了?”
葉粼微笑著, 他的頭發已經吹乾了,帶著淡淡的洗發水清香, 身上是簡單寬鬆的大白T還有米色的休閒褲,整個人都很清爽。
還有那麼點兒小清純。
要不是因為岑卿浼來了,夏致懷疑自己會不會直接撲倒他。
兩個人進了房間,把換洗衣服放下, 然後看著浴室就傻了。
“這浴室……太不適合我們仨男人了。”岑卿浼感歎道。
“嗯……”
浴室沒有牆,和臥室之間隻有一麵玻璃牆,就算把幕布拉下來,隻要開著燈洗澡, 就會在幕布上留下身影來。
怪不得,葉粼會提前洗完了, 這樣就能靜靜地欣賞他們洗澡了。
岑卿浼樂了, 他知道葉粼時不屑看他洗澡的,於是輕輕撞了夏致一下,就帶著東西進去洗澡了。
他一邊洗澡還一邊哼著小曲兒, 想著夏致和葉粼這會兒是不是在外邊兒大眼瞪小呀你呢?
還真是搓完了肥皂洗出來的都是綠色的水, 岑卿浼忍著疼痛用搓澡巾把自己前後左右搓了個遍, 然後想了想又隔著門嚷了一句:“阿致!幫個忙唄!”
“什麼忙?”夏致的聲音響起。
“幫我搓個背——我跟你說, 真的洗出來都是綠湯啊!”
“哦, 來了。”
岑卿浼和夏致從小一起長大, 彼此都見怪不怪了, 岑卿浼就直接光著去開門, 站在門後麵讓夏致進來。
當他撐著腦袋看到來人的臉,嚇得蛋都要掉了,立刻就去關門。
對方猛地一把扣住了門,一把就將他推開了。
“你……你……”岑卿浼睜大了眼睛,捂著自己不斷後退,扯了毛巾趕緊把自己的腰圍住,差點沒摔倒在地上,“夏致——夏致你死哪裡去了!”
“你不是要人給你搓背嗎?”
來的人,不是夏致,而是舒揚。
舒揚的手往後,吧嗒一下就把浴室給鎖上了。
岑卿浼一個踉蹌差點坐地上,舒揚一把就把他給拽了回來,浴巾立刻掉了。
“我……我叫夏致……”
“他在和葉粼玩手遊。”
岑卿浼大聲吼了起來:“夏致——你個混蛋!我殺了你!”
夏致和葉粼並肩靠著床頭,端著手機,聚精會神。
他輕飄飄喊了一句:“你能活著出來再說。”
舒揚穿著黑色T恤,沒有戴眼鏡,唇角有一絲很淡卻很危險的笑意。
他拿過了岑卿浼的搓澡巾,抬了抬下巴:“轉過去。”
“不……不轉……”
岑卿浼心想我又不傻,怎麼可能背過來對著你。
“你是願意站著讓我搓背呢?還是趴下搓?”舒揚張開手。
岑卿浼捂著自己向一旁挪動,拽了兩三下才又拽了一條浴巾,把自己給圍上。
舒揚的眉梢緩慢地挑起,劃過岑卿浼的心頭。
“如果是夏致來的話,你是打算什麼都不穿的吧?”
“我們一生下來就在一塊兒了!”岑卿浼梗著脖子喊,“夏致你個混賬玩意兒!你再不滾進來老子黑你賬號!你注冊一個老子黑一個!”
“你看,從小一起長大也沒有用。”
說完,舒揚扣住岑卿浼的肩膀一推,他的臉差點沒壓在冰涼的瓷磚麵上。
緊接著就是岑卿浼鬼哭狼嚎的聲音。
“啊——好疼!輕點兒!輕點兒!啊!啊!啊!”
“爽嗎?”
“啊……好疼……真的好疼……我是不是流血了……”
“沒流血,還挺潤的。”
“救命啊!救命啊!夏致!你快來救我!真的好疼啊!”
夏致用腳趾戳了戳葉粼的小腿:“你沒長眼睛啊!我剛差點死了!”
葉粼勾著嘴角說:“哥哥,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信不信我也給你搓背?”
“好啊!”葉粼眯著眼睛笑著。
半個小時之後,就看見岑卿浼全身紅彤彤的,眼睛也是紅紅的,顫抖著肩膀走了出來。
他看見的竟然是夏致打遊戲打累了,側著臉窩進了葉粼的胳膊下麵,看起來又乖巧又安逸,不但睡著了,還打著輕輕的小鼾。
岑卿浼頓時怒了,老子在裡麵喊得那麼絕望,你竟然還睡得著!
他抬起腳就要踹到夏致的背上,就看見葉粼下巴一抬,岑卿浼就被後麵的人攔腰扛了起來,扔在了另一張床上。
聽見聲音的夏致顫了顫眉頭,醒了過來,一把就推開了葉粼的臉,翻下床去洗澡了。
夏致洗了一半,才意識到葉粼就靠坐在床頭看著自己洗澡的身影。
愛看不看。
遊泳的時候還不穿得比這少?
誰知道過了沒多久,就聽見有人在外麵敲門,葉粼的聲音響了起來。
“夏致,要不要我給你搓背啊?”
此時的岑卿浼正端著舒揚打包來的炒飯,盤著腿正在狂塞,一聽到葉粼說要給夏致搓背,炒飯噴了出來,正好噴了對麵舒揚的臉上。
岑卿浼顧不上舒揚的臉色,幸災樂禍道:“夏致——有本事你開門兒讓葉粼進去給你搓背啊!”
讓岑卿浼沒想到的是,夏致竟然開門了。
之前他剪了頭發,短了不少,淋濕了之後很柔軟地墜著水珠,眼睛就像浸了水一樣明澈,原本唇角還帶著笑的葉粼愣在了那裡。
夏致的腰上圍著浴巾,正好是他腰線最漂亮的位置。
他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了葉粼的領口,將他扯了進去。
“擦背!”
夏致把搓澡巾向後一扔,很爽快地就轉過去,雙手撐在瓷磚上,說了聲:“不會搓就換岑卿浼進來。”
“我當然會。”
葉粼身上穿著衣服,可夏致卻隻圍了一條浴巾,本來這氣氛是非常引人遐想的,偏偏夏致一副無所謂的坦蕩模樣,讓葉粼無奈地一笑,竟然覺得無從下手。
“你不怕我拽掉你的浴巾。”
“拽掉就拽掉了。”
“既然你無所謂我拽掉,那你還圍著乾什麼?”
“你拽掉試試?”夏致回過頭來,眉梢一挑。
那略帶挑釁卻又帶著倔強英氣的表情,讓葉粼的喉嚨一陣湧動。
既然夏致都發出邀請了,自己又怎麼能拒絕呢?
葉粼的手扣在浴巾的邊緣狠狠往下一拽,然後他愣住了。
“你竟然穿了泳褲在裡麵?”
“是啊。”夏致轉過頭來,難得一見地笑了。
帶著惡作劇得逞的小得意。
天知道葉粼多想把這條該死的泳褲給撕了。
“明天周末,你是不是去看痞痞?”
“嗯,我得確定它和樂樂和好了。”
“我百分之百肯定,它現在過得比樂樂好。”
夏致蹙著眉頭轉過身來,用警告的聲音說:“你彆再到痞痞身上去。我明天想見它,不想見你。”
“好吧。”葉粼低下頭來,露出受傷的表情。
夏致在心裡笑了笑——裝,你就繼續裝吧。
上回葉粼裝太好了,自己差點在他公寓裡被他給弄死了。
“我說,你能用力一點嗎?”
“你之前還嫌我太用力,你疼啊。”葉粼靠向夏致的後背,葉粼身上的T恤都快被夏致背上的水汽暈濕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浴室的回音讓他們的聊天帶著一種特彆的氣氛,就好像明明在商量壞事,牆那邊的人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夏致拎著東西,頭上蓋著浴巾出來的時候,岑卿浼伸長了脖子看他,就像是看什麼好戲似得。夏致直接一手把他的腦袋給摁了下去。
“哥好的很。”
“看出來了。”岑卿浼不爽地彆開腦袋。
為了不浪費酒店房間,葉粼讓夏致留下來和自己一起睡。
岑卿浼不想和舒揚一起回學校,提議晚上四個人一起鬥地主。
四個聰明人一起鬥地主,是一件絞儘腦汁的事情。
本來還以為夏致沒那麼擅長算計,沒想到他和葉粼配合得天衣無縫,白瞎了岑卿浼一手好牌叫了地主,被葉粼堵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眼巴巴地看著夏致先是順子,再是個□□,向後一倒,悠閒自在地看著葉粼和舒揚鬥岑卿浼。
“你怎麼也不幫我?”岑卿浼不爽地看著舒揚。
“你是地主,我怎麼幫你?”舒揚把牌一甩的架勢,就跟事後不想負責甩對方一疊鈔票一樣。
接著,葉粼也走光了自己所有的牌,靠著夏致向後一倒,兩人肩並肩撐著上半身,半躺著看岑卿浼和舒揚相愛相殺。
“我快走了。”舒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