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它,他們都是“南哥”的小弟,或者小弟的小弟。一號窗口,在小南上初二時,就被他們徹底霸占了。然而,今日倒是混進去個了個“外人”。
這是個弱弱小小的女生,個子不高,腦後的馬尾歪歪斜斜地梳著,前頭留著厚厚的劉海兒,低著頭把大半張臉遮住,看上去陰陰沉沉的。
她此時已排在中間,等到她到窗口打完飯後,竟又回來重新排到了末尾。來來回回五次後,一號窗口已經沒人了。而她好似才鬆了口氣一樣,肩膀稍稍放鬆,又打了一份最便宜的素炒白菜。
而她剛剛回身,手中的托盤被人拽住。來人同樣是個女生,可是與她的陰沉不同,這個女生臉上寫滿張揚。腦後的馬尾辮係得高高的。
“剛好缺了份素菜搭配,謝了。”高馬尾女生說著,就要把托盤奪過。卻不想厚劉海女生並沒有像意料那般鬆手。這讓她不滿地皺了皺眉。
“ 這,這是我的……”厚劉海兒女生聲音小小地說。若不是現在窗口前幾乎沒人,根本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
高馬尾女生聽了她的話,無所謂地笑笑,理所當然道:“ 那你在打一份不就得了。”
“可是……我飯卡裡已經沒錢了。”厚劉海女生的話聽上去竟然帶上了懇求。
“ 那是你的事。”
“鬆手!”這一句,她的語氣並不好。
厚劉海女生依舊抓著餐盤,隻是肩膀已開始微微顫抖。凝神聽去,隱隱有低泣聲響起。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一路滑到下巴,最後滴落在青翠爽口的素炒白菜上。
高馬尾女生終於放了手,不是因為不忍,而是因為嫌棄。
“ 臟不臟?!”她哼了一聲,為隻能自己再去打一份飯菜而不滿。
厚劉海女生如蒙大赦,縮著肩膀像是要趕緊逃離這裡。而高馬尾女生怎會她如所願?
她伸出左腳,拌倒了她。從而發泄心中的不滿。
而高馬尾女生隻想著發泄,卻忘記了周邊環境。
這裡是一號窗口,離一號窗口最近的便是白宸等人。
厚劉海兒女生確實摔倒在地了,她手中的飯菜也大半灑在了地上。
但前提是——這些飯菜沒有灑在白宸的褲腿上。
專心致誌吃肉的白宸少女隻覺著寬大的褲腿微動,而後低頭一瞅。嗯……天藍色的校服褲子上,粘上了幾片清脆闊爽的白菜葉,上麵還漸了不少湯汁。
“艸!”坐在白宸對麵的顧紫陽筷子狠狠一拍桌麵,大聲朝厚劉海女生吼了一句臟話,“你他媽瞎啊!”
紅黃綠三人也不吃了,筷子一撂,圍了過來。小南也停了筷子,瞥過來一眼。
小北被顧紫陽這一聲兒嚇得筷子一抖。不明狀況的她微微抬眼,眼圈兒都紅了,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她委屈巴巴地撇撇嘴,而後放下筷子,扯扯白宸的袖子。
白宸扭頭一看。
小北:“嚶!QAQ”
白宸:“……”
——這膽子怎麼還這麼小。
作者有話要說: 糾結了好久,想著從哪個故事開始。
現在決定啦,先從校園開始好了。
這個故事一小部分是由真實改編。
而這真實的地方想必不用我多說了。
——校園欺淩。
小學剛轉學回老家時,也受過一陣子這樣的待遇。
書包從來都是臟兮兮地出現在垃圾桶旁邊,帶的午飯錢莫名不見。還會被不知道的原由排擠,被討厭的男生“問候父母”。那時候連臟話還不會說的我告了回老師。但是沒什麼作用。
後來實在忍無可忍和同學打了一架。
但效果甚微。
後來發現了錢在學校的好處。我開始偷偷地多拿家裡的錢,“借”給高年級的學生以求所謂的保護。五年級後半年甚至沒有上課。後來升要初中時我們的新班主任告訴我,我的五年級檔案是空白,而她不會幫我填。我不明白她什麼意思,隻覺著這個老師從我六年級回校就開始針對我。最開始做垃圾桶旁邊,後來好不容易好一些時,就把我叫到辦公室說這件事。我記得她當初問了我一個問題:你知道自己為什麼五年級沒上學嗎?
連著問我兩遍。我無地自容。因為我拿著家裡一張不用的存折去銀行取了錢,上麵有一百塊,夠我用好一陣了。這事沒兩天就被我爸知道,他打了我一頓,讓我在家思過。
在她眼裡,我好像已經就是個無可救藥的孩子。
我不喜歡她,討厭她,甚至恨她。
不明白她為什麼不給我填檔案,我原來的班主任現在的科任老師也不給我填。明明我不是個差生。她所教的語文,我每次考得都那麼好。
最後還是我姥姥聽出了畫外音,帶著我媽媽去給班主任和原來的班主任大冷天給人送禮。:)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失敗又可笑。
而那學校的欺淩。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那段日子,直到我一個親戚家的哥哥午休時來我們班帶著那時候的校霸來問我是誰欺負我時,我都沒敢說出名字,裝作忙著寫作業不理他。
我哥哥無意間聽到同學有人叫一直欺負我的那個人之一的男孩子的名字-問他你是XXX?然後,二話不說地揍了他一頓。我的學校生涯那時才開始改變。
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天,我哥他打完人,笑眯眯地看了我一會兒,後來跟我說:“我先回班了啊。”
我狠狠地點點頭,沒說話。因為已經說不出話了。莫名地想哭。
多可笑啊。在我轉學之前,我那個親戚家的哥哥一直是被我欺負的。我不管說什麼,他都要說好好好。不然我就會揪他耳朵,不依不饒。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人,卻在學校是這麼一麵。為我出了頭。
當時隻是想哭就哭了。現在想起,心中百感交集。
坎坎坷坷地上完小學,我好似重生。其實我不是重生,而是換了個人一樣。性子乖張暴戾。滿口臟話,抽煙喝酒。
直到初三,我才開始似是醒悟一般,覺得那是不好的。初三整整一年開始板脾氣,戒掉臟話,各種各種……但從自打初中起,我再也沒受過什麼欺淩。
現在的我,雖然不是什麼人生贏家,也不富有,甚至很窮。但已知足。
時間,或者說這些年的生活教會了我很多。我學會著去原諒,去理解,去寬恕,去……消除自己滿心的怨與憂。
小學時,那些男孩懂什麼呢?不過都是一群孩子罷了。見麵時有的想起這事兒後,略帶羞愧的表達歉意的。我一笑置之。
有的,雖然成長,劣根還在。但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已與我的生活無關。
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我們都要學會去原諒和放下。原諒某些人,看開某些事,放下某些心結。哪怕身處黑暗,也要朝光亮所在而去。這是我們人類的本能。
若你看到了這裡,那麼我想對你說:
親愛的,
如果你是快樂的,我希望你更加如願;
如果你感到不快樂,我虔誠為你祈盼。
無論怎樣,我衷心願你這輩子平安喜樂,被世界溫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