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這次回來確實是來殺人的。她要索命的人不是彆人——正是梁武。
梁文在去世時也不知是為何, 就是放不下他的未婚妻。他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十年後。秦敏回來了。
秦敏本人清麗溫婉。或許是歲月偏愛她。在國外生活了十年後,三十五歲的她容貌如初, 更添了幾分獨特的風情。
隻是, 隻有最熟悉秦敏的梁文知曉。溫柔又嫵媚的笑容幾近完美, 可她那雙清亮的眸子, 卻始終是冷的。一如她的心。看似溫柔如水,實則殺機凜凜。
回國後,秦敏心有預謀地在京城的一家夜店“偶遇”了梁武。如秦敏所想的這般, 這天天沉迷酒色的二世祖根本沒有認出她。
2019年2月3號,臘月廿九。
與秦敏認識了半個月的梁武開車把人送到樓下。
香檳色的土豪車停在路邊, 梁武把手臂搭在方向盤上, 自認風流地問:“不請我上去坐坐?”
秦敏傾過身子,纖纖指尖輕輕滑動梁武與梁文極為相似的眉眼。
“……”她極低地輕歎一聲, 聲音輕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明天吧。”秦敏細聲道, 揚起一個溫婉卻又給人些許落寞的笑容。“明天是除夕夜。那麼多年在國外, 都是我一個人過的。明天……我不想一個人。”
秦敏這話聽上去是在感歎, 但聽進梁武的耳朵裡就是另一種暗示了。
梁武扯出個笑容,溫柔地順了順秦敏臉側的長發,把今晚被秦敏再一次拒絕的不快掩飾住。“ 有我在,又怎麼會舍得讓你一個人過年?”
“那麼, 明天我在家做好年夜飯等你。”
“好。”梁武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欣喜地把人送下車。
秦敏下車後, 並沒有上樓, 而是站在樓下對著梁武的車擺擺手。
她今天穿了一身淡藍色的及膝的改良漢服外套,素淡雅致。再加上她的容貌氣質,宛如古代腹有詩書,蕙質蘭心的大家閨秀。
蘇武從倒車鏡望了望秦敏,直到拐了彎兒再也見不到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把視線收回。
“嗶——”他伸手拍了下鍵盤,響起一聲短促的喇叭聲。
“媽的,這學曆高的就是不一樣!”梁武罵了一句臟話,帶著詭異的興奮感。
——也不往他在這女人身上廢了這麼多時間和精力。
“明天……”梁武笑了一聲,誌在必得。
他突然想起老媽近兩年一直在催婚,而自己也老大不小了。都37了。今年還是本命年。
梁武腦子裡第一個閃過的人就是秦敏。
“如果真要結婚,怎麼說也得娶這樣的回家啊……”他感歎著。
至於他之前玩兒的小嫩模,大學生?
——嗬。
梁武心裡冷笑一聲,不屑極了。
她們還不配做梁家的富太太。
梁武的這個想法如果讓真正的富二(N)代的黃明理,顧紫陽他們知道,估計梁武得被這些大少爺絕死。
然而,心中勉強認可秦敏配得上做自己太太的梁武並不知道——在他的車轉過彎後,麵上掛著的笑容漸漸消失,徒留一片冷漠。她的眸子冰冷,直直地盯著梁武離開的方向半晌,才轉身上樓。
進了房間,秦敏走到書房,抬眸看了眼日曆。
書房的牆壁上掛著的日曆足有半麵牆大小。而在2019年的除夕夜,早就用紅色的顏料塗滿。
“ 明天……”
秦敏摸了摸2月3號上麵的如血一般濃鬱的紅色,同梁武一樣誌在必得。
同樣期待著明天,懷揣著的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目的。
秦敏麵無表情,目光冰冷。現在的她還哪裡有半點溫柔如水的閨秀模樣?明明更像是冷血無情的殺手……
白事鋪子。
“梁武,1983年生人。猝於2019年除夕夜,享年36(周歲)。”
這是白宸特意去讓小白跑了趟冥界去找秦廣王翻了生死簿。
“閻王讓你三更死,神鬼莫敢改其命。”
白宸雙腿交疊,右手雪白的指尖輕敲著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