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晚
李戊俞聽著耳邊樸燦列那熟睡的呼吸聲,睜著雙眼
他視線中的天花板從一片漆黑到逐漸有了從一絲亮光
天亮了
他坐起身來,看了眼手機,4:57
曹民赫會在五點半準時來接他去劇組
對於被控製
他厭惡的很
可是似乎還找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
或許隻能夠繼續往下走,他才可以找到答案
李戊俞看了眼依舊睡得香甜的樸燦列,輕手輕腳地拿了本子和筆走了出去。
他坐在餐廳的椅子上,一手托腮,凝望著那已經升起的太陽
臨近夏日,即便是淩晨五點,太陽也已經火紅火紅的懸掛在天空之上。
看著看著
李戊俞的眼前突然出現了樸燦列那張的笑臉
那燦爛的笑容,在這一時刻仿佛與這輪太陽重疊在了一塊
一串從未聽到過的旋律乍然在李戊俞的耳邊響起,很響亮
激得他一個激靈
立刻去抓桌上那筆
借用筆尖將縈繞在他耳邊的那旋律全都轉移到本子上
不過才剛剛寫下幾個音符,後邊的那些旋律爭先恐後地往李戊俞的腦子裡鑽,在這一刻他整個人好像都沉浸音樂王國之中。
那些拚了命的想要鑽進腦袋中的音符,好像一個個鮮活過來的小精靈,煽動著後背的那兩片透明翅膀,從李戊俞的腦子中飛出來,爭先恐後地飛入本子中,成為一個個凝固在紙張上的小音符。
筆尖觸碰到紙張的那刻起,一直到將所有響起的旋律全都寫下,李戊俞沒有一刻的停頓
一氣嗬成
原來是這樣的暢快
李戊俞拿起本子,越看越歡喜,看著這譜子開始輕聲哼唱起來
他想去按琴鍵,可是在這兒沒有,他隻能夠在腦海中想象鋼琴鍵的聲音
鉛筆尖已經變鈍了,可是李戊俞卻沒有時間去換,他的思緒飛速地旋轉著,再次落下,則是一連串的歌詞。
所有的文字仿佛都不需要任何的思考
它們自個兒便一個個地整齊地排列到了本子上
將最後那個字寫完之時,李戊俞抬眼去瞧時間,不過隻是五點半。
他第一次寫出來完整的歌曲,連歌詞都已經填好了,而這僅僅過去了一小時而已!
果然,創作就和俞勇正和他說的那樣,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
捧著本子的李戊俞感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明明一夜未睡,甚至連早餐都沒有下肚
可是此刻的李戊俞卻覺得自己精神煥發,昨晚困擾著他的那些糟糕的不行的情緒,統統被他丟進了太平洋中
他看著這歌曲,隻想衝到外邊,高聲喊上幾聲
如果有人看見此時的李戊俞,就會發現此刻的少年人的雙眼是如此的明亮,即使是夜空之中最閃亮的星星也無法與他的雙眸比擬
李戊俞轉動著手中的鉛筆,在那最頂端的空白處,龍飛鳳舞的寫下
【□□ile】
寫完之後,他直接將那鉛筆丟在了桌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手指彈了下那紙張,沾沾自喜道:“我果然是最棒的李戊俞啊!厲害了啊!”
沉浸於欣喜之中的李戊俞,直接拿起一旁的手機,對著這紙張拍了張照片,發送給了俞勇正,還附送了一段文字【老師,您看下我剛剛寫的這首歌怎麼樣?】
這股子雀躍的情緒直到曹民赫帶著李戊俞進入劇組之時,還圍繞在他周身,衝人就樂嗬嗬的笑著。
反倒是金高英眼尖的指著李戊俞那微微充血的眼球,問道:“你沒休息好?”
“我寫了一首歌,太興奮了,所以沒睡著。”李戊俞笑嘻嘻的,半真半假地說著。
金高英自然是當真了,畢竟李戊俞在她的認知裡一直都是認真敬業的弟弟,還是歌手出生,聽見這話,金高英反倒有一些小驚喜:“你還會寫歌啊,真的是充滿才華的弟弟啊。”
被金高英突如其來的誇獎給弄得不好意思的李戊俞,微微紅了耳根,他揮揮手:“其實我還在學習。”
“什麼還在學習?”路過的劉亞任也加入到這場對話之中,聽見金高英的解釋後,他了然,“這個學習一下自然是好的,畢竟自己能產糧,總比等著人家分配下來的糧食要好啊。”
麵對劉亞任直接的話語,李戊俞重重地點頭:“所以我今天特彆開心,這是我寫的第一首歌。”
看著笑的像個孩子的李戊俞,劉亞任輕笑道:“待會你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今天要拍韓植進李民書房的那一幕。”
這一幕在劇本中是後邊的內容,韓植在這四年裡其實一直對自己哥哥進監獄的事情感到疑惑,這麼長時間裡他一直沒有放棄調查當年的真相,然而卻沒有料到越往裡邊調查,所有的苗頭都指向李民。
而在一次晚餐時,韓植偶然看見了李民擱置在桌上的U盤,那個U盤赫然是當年自己哥哥用過的,上麵有他熟悉的刮痕。
為了不讓李民注意到自己,韓植選擇利用自己和李民的熟悉,時常進入李民家中,更是趁著李民不在場而進入書房想要找到那個u盤。
進入書房韓植是帶著尋找u盤的決心,同時對李民這個人有越來越多的疑惑,還有一絲怕被抓到的恐懼。
“啊,確實是這樣。”
聽見劉亞任的話,李戊俞臉上的笑容微微褪色一些,他從那滿足感中脫身而出。
“那麼現在和我去對戲吧。”
劉亞任好笑的看著這人不懂得掩飾的情緒,轉身往拍攝場地走去。
金高英送給李戊俞一個加油的手勢,李戊俞便拿著劇本跟在劉亞任身後一塊兒走去。
此時的書房布景之中已經站了不少的人,燈光師、攝影師等統統都在裡頭,倒是樸讚鬱導演還沒到場。
兩人進來後,和工作人員打過招呼,便瞧見樸讚鬱也走了進來,他一開口就說:“先拍韓植被李民抓住的那場戲,你倆先走下我看看。”
聽見這話後的李戊俞,和劉亞任對視了眼,他走到了書櫃那兒,做出尋找u盤的動作,而這一時刻,劉亞任從後頭走上前,他一手撫在李戊俞的右手上,輕笑著念出台詞。
等著李戊俞說完台詞之後,兩人立刻分開,直直地看向樸讚鬱,等待著他的回複。
“李民,你應該動作再貼近韓植一些,”樸讚鬱食指指著李戊俞,很是認真,“另一隻手搭到他的腰上。”
隨著樸讚鬱的話,李戊俞和劉亞任重新做回剛才的姿勢,進行動作上的更改。
“對,這邊打光再強一些,”樸讚鬱看著監視器中兩人的畫麵,看見人物麵上的打光,這才道,“好,就這樣,先來一次吧。”
“《新生》第5場第1條,韓植被李民發現,a”
韓植打玻璃櫃門,從上頭取下那厚重的小盒子,就在他想要打開盒子的那一刹那,溫熱的掌心卻撫上了他的右手。
腰際處被大掌禁錮住
耳旁響起李民那三分漫不經心,四分親昵的笑聲,幾乎是貼著的右臉,震顫著他的耳膜。
“在乾什麼?”
這話音落下的同時,李民撫在韓植手上的手順勢將那盒子從韓植的手心之中取回,重新擱置在了那最高處
韓植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盒子,微微仰起頭,看著那重新被安置好的盒子
那露出的纖白的脖頸落入李民眼中
此刻樸讚鬱手一揮,立刻3號機位拉近劉亞任的眼神
他注視著韓植的目光中有著獵物上鉤的興奮,以及那隱忍著的情.欲,和他對待女友完全不同的目光。
“我,”
韓植低頭的那一刹那,李民倏地變換了眼神,再次回到了一個對待弟弟的好鄰居哥哥的目光之中。
“我就看那盒子好像很多年了,所以拿下來看了,”韓植邊說著,不動聲色地從李民懷裡退出,他強撐起笑容,以此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可是他那不停轉動著的眼珠,以及那輕顫著的雙手卻統統落入李民眼中,“李民哥,你不會介意吧。”
李民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撒著謊的韓植,他從容地後退了一步,環抱著雙手,親切的笑著:“不介意。”
“卡,再補特寫鏡頭。”樸讚鬱很滿意這一段兩人的表現,“先拍李民的眼神。”
雖然剛才是捕捉到了劉亞任的眼神,可是樸讚鬱並不滿意,他要更加濃鬱的情緒從那雙眼睛中迸射出來。
而劉亞任的鏡頭之中是有李戊俞的側臉,因此兩人又再次擺放好剛才的姿勢,從後邊看,劉亞任幾乎要將李戊俞給摟入懷中。
可是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當事的兩人,麵上都是一派認真,沒有一個人覺得好笑。
如果隻是後腦勺,李戊俞便輕鬆了,可是入鏡的是他的半張臉。
因此,即使是劉亞任的特寫,李戊俞依舊要保持那慌亂卻不得不鎮定的神情。
不過劉亞任的演技畢竟不是吹的,對於李戊俞而言算的上是高難度的眼神特寫,劉亞任不過是拍了六條就過了。
短暫的休息過後,便是李戊俞的特寫鏡頭的拍攝。
和李民的心思不同,被突然間抓住的韓植,內心是充滿著慌亂和恐懼,可是理智卻強迫他鎮定下來,應對李民的問題。
導演的一句‘開始’,讓在這兒的所有人又重新開始工作
被李民幾乎是半摟在懷中的韓植,聽見李民的話時,他的呼吸在那一瞬間都停滯了
那雙眼直直地盯著木製書櫃。
一秒之後,他仿佛才重新記起了要呼吸這件事情,胸口有了明顯的起伏。
樸讚鬱看著監視器中的畫麵,他沒有像拍攝劉亞任那樣專注於那雙眼睛。
對於李戊俞,他很清楚這兩人的演技根本就是隔著一條漢江,因此,為了表現出韓植的那種慌亂,他更多的會去抓李戊俞的一些小動作。
比如他那直直看向空中的雙眼、那停滯卻又重新有了起伏的胸口,當然了,他也依舊會去看李戊俞的眼神。
隻要李戊俞表現的好,樸讚鬱自然是想要更加完美的畫麵的。
“卡,韓植,你去隨便做什麼,讓自己出汗,不是大汗,要微微出汗。”樸讚鬱看著畫麵中表情是到位了,可是身上細節還不到位的李戊俞,皺起眉頭,兩根手指做出個微小的距離,“一點點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