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賢謹慎地點開鏈接。
這是一個流量非常大的論壇分區，介於專業和非專業之間。
頂端回複量破3000的高精紅貼差點閃瞎了眼【我懵逼了！被稱為學術造假的小學生，居然是植物絲蛋白材料的研發者！有沒有哪位大佬來講講啊？】
李元賢看到這個標題就渾身一個激靈，這是怎麼回事？
他慌張地點開帖子，主樓非常簡單，就是將標題複述一遍，然後貼上了獲獎視頻鏈接，以及之後的采訪視頻鏈接。
李元賢將兩個視頻都點開，尤其第二個獲獎采訪鏈接，他看得真的是氣抖冷！
電視裡記者正在采訪許飛，許飛滿臉潮紅，提起蘇如伊就是大誇特誇，講得像是天降文曲星。
等他劈裡啪啦說了快十分鐘，話音一轉，就開始瘋狂吐槽李某某，說他知識儲備垃圾，學術不端，汙蔑旁人，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稍微了解點情況的都知道在說誰。
怪不得新同事群裡麵一群老師艾特他，感情是看笑話呢。
李元賢隻覺得熱血幾乎衝頂而出，他顫著手往下翻回複。
【天才都是共通的嘛。我覺得能搞出這麼牛逼東西的人，不可能去個二流期刊造假啊！完全得不償失。】
【不是吧。萬一這個也是造假的呢。能造假一篇就能造假第二篇啊，說真的，有些富人的癖好還是偷盜呢，無風不起浪。】
【上麵的是在酸嗎？承認彆人有真才實學有辣麼難嗎？】
【說這個也是造假的人真的是井底之蛙，知道這個材料象征的意義嗎？象征華國在絲蛋白生物醫療研究上直接超出一大截，華國可以彎道超車。誰敢偷這樣的成就？誰敢？】
【對啊！我還是那個小區的呢，都說李老師不行，論文是抄襲的！唉，慘還是小學生慘，被大人欺負啊！】
……
李元賢瘋狂地看評論，不但大部分倒在蘇如伊那邊，最後說他抄蘇如伊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要瘋了。
之前意氣風發參加電視采訪的激動的全沒了，不，還是有的，一想到三小時前自己在鏡頭前洋洋得意說的話，就產生懊惱得想要打死自己的激動。
李元賢努力冷靜，然後馬上給陳總打電話。
“陳總……”
“彆說話，我現在已經知道。”陳總那邊的聲音很平穩，勉強安撫住李元賢焦躁的情緒，意味深長地還說，“輿論還沒發酵到最糟的一步。放心，也會有幫著我們的明事理的人說話。”
李元賢秒懂，這應該是買了水軍之類的專業團隊。
他滿懷期待：“那這事還有……”
“不用太過擔心，萬一最後苗頭不對，也頂多是撤熱搜，雙方各打一板，把事情平息下去。”
李元賢頓時很不高興，帶著情緒道：“陳總！現在還有人說我抄蘇如伊呢，難道這個栽贓我也得背著？我怎麼可能抄小學生……”
“嗬嗬。一個能研發絲蛋白生物醫療材料的小學生？”陳總那邊的語氣明顯不耐煩，“在我麵前還演戲就沒意義。行了，這事我也不會追究你。”
“不是！我沒有抄她啊！”
李元賢頓時覺得好荒唐，誰能想到他還有被冤枉的一天？！
“那你論文張冠李戴怎麼說？數據錯漏怎麼說？還有人上知網發現你其實是借著中譯中躲開查重率又怎麼說？”
“我，我……”李元賢急得冷汗都快出來，他怎麼能想到呢？
他當時從淘寶搶手那買了稿子不太滿意，想給美人獻殷勤，就廢物利用結合知網偷懶地瞎幾把拚接抄寫。
說真的，這種縫合抄襲的論文絕對不止他一個啊！
誰能想到這篇論文會曝光在全網，會被扒皮呢！怎麼他就那麼倒黴呢？
李元賢欲哭無淚，脾氣也軟下來：“陳總，我現在也是跟你做事了啊……”
“行了我知道了，這事隻要沒有確切的證據，那還有操作。”陳總一臉無語，點了點對方的肩膀，“動動腦子，彆那麼疑神疑鬼。你也得加把勁，做好當旗幟人物的準備了嗎？”
李元賢剛被對方斬釘截鐵的語氣安撫下來下來，聽到後麵心裡咯噔一下，旗幟人物？
萬一失敗殺了祭旗的那種？
“陳總，我這……”
“這不行，那不行，還想要好處？老李，你我幾十年，為什麼我都混成陳總了你還是個普通老師，有沒有深究過原因？”陳總冷笑一聲，“不管蘇如伊到底什麼實力！你都必須表現得堅定！絕對的自信！甚至是挑釁！”
“為什麼？”李元賢不解。
“現在輿論大勢在她那邊，你虛了，還能逃得了？”陳總一臉恨鐵不成鋼，“早知道她有那實力，當初不如聯絡蘇如伊，可能……”
“我做的！我和她打過交道，就是一個孤僻自閉的傻孩子，沒半點學術天賦，絕對是幕後有人！說不定這話題還是陳總你們的競爭對手安排的。”
李元賢後背脊發涼，他急了，他現在就是站在懸崖邊，做了可能會死，但不做必須死。
“那好。”陳總不再多言，“上麵沒放棄，你也給我努點力。”
“是，是！”李元賢發狠道。
*
第二天一大早，蘇如伊剛起床，林菀端著湯粉驚訝道：“哎，剛剛周教授才打電話過來，早知道我不該在外麵耽擱時間。”
“沒關係的。”蘇如伊在洗手間洗漱，“是有什麼事嗎？”
林菀站在餐桌前擺碗筷：“嗯？他好像是說去……參加一項與R國辰溪大學的機械競賽什麼的。希望你有空能去看看，指點下絲蛋白的實用性還是什麼的。”
“R國的辰溪大學？”蘇如伊擦了擦臉，“是那個與Z大合作舉辦生化類專業教育項目的大學？”
“啊對對對！周教授就是這麼說的，有點拗口我給忘了。”林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蘇如伊頓時明了，之前周教授就和她說過一點有關Z大和辰溪大學的恩怨，在過去，兩家說是合作其實也算Z大有求於人。那邊援助教授，這邊每年都會送上研究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