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個例子，就好像課堂上，牛逼轟轟的教授寫出一串超綱的題目，舉重若輕地說，“很簡單，隻要等這個液體變成淡紫色，參數是不是就出現啦，來，我們再把這個燒杯的液體導進去。
然後插入催化劑，再其簡單搖晃一下，瞧瞧，中和劑不是就做出來了嗎？這不是很簡單嗎？剩下的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因為老師將步驟講解得直白又妙趣橫生，聽眾們不自覺地就被帶進去了，聽得如癡如醉，躍躍欲試。
而且會心生一種錯覺，腦子感覺都懂了，但實際去做時又會出現層出不窮的問題。
就連一開始飽含質疑的梁母也不例外，在她第三次仿佛中蠱般主動提問後，才猛地反應過來。
不對啊！我不是過來當學生的，我明明是過來找茬的啊！
然而當她羞愧地環顧四周時，那丟臉的情緒又慢慢消失。
因為她一言難儘地發現，其他所有家長都露出一副想要做實驗的躍躍欲試的表情。就連本職是編輯這種和理科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家長也一樣。
梁母：“……”這是何等離奇的“傳銷”天賦。
她甩甩腦袋，想著以更公正嚴謹的態度甄彆蘇老師的實驗到底有沒有漏洞。
然而梁母自己都沒意識到，在“蘇老師”標簽打在蘇如伊身上時，代表她內心的小人早已默默跪下。
尤其她腦中還盤旋著一個懷疑，這李元賢，該不會是逮著小學生抄吧。
……
端坐在客廳的李元賢仿佛人生贏家，悠閒地喝茶。
等一眾家長魚貫地從臥室出來，他起身，麵帶微笑。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諸多家長要麼回避他的實現，要麼神情微妙，氣氛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另外一方麵，這些家長對待林菀的態度180度大轉彎，紛紛熱情洋溢地吹林菀的彩虹屁，說她帶得好，令人放心，並且又是說要介紹新生源，還說要送禮之類。禮節幾乎做到極致。
他一個人被孤零零地排斥在外，非但沒人再提要將自己的小孩從托班帶走的事，甚至連去他那上輔導班的事也集體推脫起來。
甚至有一兩個曾經與他關係不錯的人，對他說了些讓他膽戰心驚又無法理解的話，“既然乾了抄的那事，就不要拿捏麵子導致現在混得裡外不是人！”“唉……老李，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老李，錯失良機啊……”
李元賢乍聽之下還以為是淘寶賣家泄密，但等他暗示性地說了幾個詞後，卻發現家長是一臉不理解的表情。
所以沒有泄密？那拚接代寫論文的說法又是從何而來？
李元賢一直到離開前，都保持著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
他想破頭都不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計劃怎麼突然就失敗了？
*
房間隻剩下林菀和蘇如伊時，林菀緊緊地籠住她的肩膀。
“我的囡囡受委屈了，都是媽媽之前太沒用太不關心你了，都不知道我女兒原來是這麼這麼的棒！卻被這麼欺負！我要去告他。”
“唔……不急，這種證據不足證明我的清白，後續我會安排好。”
蘇如伊無奈，經過詳細推導計算，她百分之九十篤定這論文不是抄就是縫合的，沒冤枉那個學術敗類。
但這鬼畫符確實是原身畫的鬼畫符，她隨手拿出來唬人用的。
真要在社會上錘死李元賢，洗白自己的名聲。還得等她將“天才研究員”人設立足再說。
“媽媽太沒用了！囡囡你想做什麼，媽媽都會幫你做，你才十歲，不應該承擔這麼多的。”林菀很內疚自責。
她鬆開蘇如伊還想說話，餘光一瞟恰好看到“鬼畫符”，就一眼，林菀發出驚慌失措的聲音。
“啊！原來這是如此重要的手稿嗎！天，媽媽居然丟了你好幾本草稿，不，是珍品，我，我馬上去找回來……”
“不用。其實……”
但不等蘇如伊解釋，林菀已經匆忙離家去找鬼畫符了。
這時，蘇如伊聽到腦海中響起“叮咚”幾聲。
“叮咚，完成新手任務：媽媽的憂鬱，（10/10）獲得獎勵一個銀寶箱。”
“叮咚，新手任務完成，輔助係統開啟新功能人物麵板。”
“叮咚，您有一份係統郵件請查收。獲得新手大禮包！”
蘇如伊一頓。
沒想到讓十人認可的支線任務就這麼快就完成了，看來還得感謝李元賢千裡送人頭。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任務麵板上，對獎勵稍有期待。
七月初，傾盆大雨。
宇光小學五年級的年級辦公室氛圍非常的緊張。
“蘇媽媽，你說你們是何苦呢？這給學校造成多不好的影響。”
“搞這種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論文造假，有什麼意義？蘇媽媽，弄虛作假對你孩子的成長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啊。”
“嘖嘖，都是虛榮心作祟啊！”
……
班主任、任課老師和年級組長嚴肅地在輪番說教。
站在三人前麵的女人頭顱徹底抬不起來。
而被她擋在身後的蘇如伊，茫然地眨了眨眼。
前一秒，她還被困在敵方實驗室為上百組植物幼苗記錄。
現在卻來到如此陌生的地方。
沒有智能操控的機械手臂，沒有銀色的實驗操作台，也沒有冰冷的指示燈，更加沒有真槍實彈佇在門口守護的警衛。
難道有什麼陰謀？
恍惚間，兩道記憶衝進她的腦海。
一份是有關十歲小女孩數次輾轉學校的孤獨記憶。
另外一份挺奇妙了，居然是一本書《契約婚姻：總裁夫人帶球跑》的文字介紹。
這是所謂的穿書？
還是四維五維生物的玩笑？
蘇如伊凝神吸取記憶，再掃了一眼目前的環境。
大概判斷出此時正是原主在書中倒黴起始的那個點。
“蘇如伊，你難道沒什麼想說的嗎？”
辦公室安靜了好一會，所有教職工都看向蘇如伊，卻發現她好像一點反省的態度都沒有而是在發呆？
這讓眾人有一腔苦心喂了狗的憤怒。
“這都什麼家教？單親害人啊。”任課老師忍不住搖頭，“孩子多半要毀。”
佇在蘇如伊前方的女人聽到這話羞愧得滿臉通紅，她回身拉了拉蘇如伊的袖子，眼眶含淚：“囡囡，記得要懂禮貌，要道歉呀。”
“道歉？為什麼道歉？”
蘇如伊抬眼看著麵前這位美麗的女人。
渾身一震。
這是原身的母親，也是帶球跑書中腦子不太好使的女主角林菀。
時光對林菀是偏愛的，三十三出頭，不施粉黛看著卻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五官姣好，天生一雙愛笑的桃花眼，渾身膚如凝脂，身材嬌俏，非常的美麗。
但這不是她震驚的原因。
而是這人居然與她相依為命十年的親生母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林菀沒想到蘇如伊會反問，有點懵，磕磕碰碰地說：“囡囡，就是這事還是我們占了便宜的，應該……”她抿了抿唇，好像也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了。
蘇如伊強製自己恢複冷靜，她梳理好腦海中的記憶，確認原身是被冤枉的，也思考好了對策。
她拍拍林菀的手，然後將其擋在自己身後。
蘇如伊麵向眾人，沉聲道：“有的事我確實要道歉，但唯獨學術造假這事我不道歉。”
“囡囡！”林菀驚呼。
教職工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簡直不可理喻！”年級組長似乎被氣到了，指著蘇如伊的手都在抖，“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知道這事在網絡上曝光後給學校造成多不好的影響嗎？
現在網絡上一說起小學生學術論文造假就會想到我們學校！說我們教育失德！市教育局都來人了。
現在我們隻要求你去晨會坦白錯誤，有什麼好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