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深處, 一群港口黑手黨成員倒地不起,一個身穿紅色和服的少女,我, 以及一隻貓。
閃爍著熒光的夜叉漂浮於空中, 仿佛並不存在的夢境,太刀揮舞之處,刀痕深可見骨。這幅場景不由讓我聯想到流傳許久的浪漫怪談——天守閣中永遠徘徊著不肯散去的姬君啊,你究竟在渴望誰。
眼下的問題嘛, 先不去管淒美的愛情故事,主要是理論上應該能操控夜叉的少女……她, 似乎無法控製自己的異能力,任由夜叉狂亂暴走。
太刀與女性和服夜叉的組合美則美矣,奈何要命。
是驚嚇過度?還是年齡太小無法掌控?
我不是異能力者, 無法理解這種伴隨一生的天賦在最初覺醒時是什麼狀態。同事們的異能力要麼安靜要麼美觀,像這種將殺戮進化為藝術的形象我從未見過,更不清楚它們在異能力者年幼時應該是什麼模樣。
總之……這孩子不能再經受驚嚇, 再嚇就要嚇出病了。
“你要和我走嗎?繼續留在這裡, 會被港口黑手黨抓走哦。雖然我不便對他們的職業做出評價, 但是, 想也知道那絕對不是個適合小女孩的地方。另外……我有辦法請人幫你解決掉這個。”
我抬手指了指夜叉, 對方立刻感受到威脅似的豎起刀鋒。
不是吧, 連我這麼個戰五渣也不放過麼!
蘇格拉底背毛炸起, 踮起四肢弓背落地, 側過去衝著巷子裡淒厲嚎叫。他揍了那麼多狗子也沒出現過這種狀態, 我想過去抱起他, 卻又發現夜叉……完全無視了我, 側身過去用沒有瞳仁的眼睛“盯”緊我的貓。
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悲憤, 在危險係數這個問題上,我的數值比貓還低。
這……
算了算了,這種情況下沒有威脅性也是件好事。
趁著蘇格拉底和夜叉對峙我穿過暗巷直達底部掀開壓在箱子上的雜物,紅和服的小姑娘環抱膝蓋藏身其中失魂落魄。
“你……能殺死我嗎……”
糟糕至極的狀態,這孩子一心求死。
太刀切在牆壁上迸發出火光與脆響,刀鋒緊貼在頸後——就算再沒有攻擊性,夜叉也被我偷塔的行為激怒,像護崽母親般瘋狂發作想要碾碎膽敢染指她珍寶的竊賊。
淒厲的貓叫突然放大。
後退、躲閃,都是不可能的。我沒有對抗攻擊型異能的實力,這種情況下逃跑成功的可行性也驟然降至最低。
咬牙向前將紅衣少女拖出木箱抱入懷中,以此逼迫夜叉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出刀,在她毫不反抗的情況下伸手扼緊頸部動脈竇。
——好溫暖,以及恬淡清爽的柑橘香味,是家的味道。自從那一天直到現在,再也沒有過如此溫暖的懷抱願意向她敞開。不要鬆開我好嗎?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哪怕被掐住致命要害也沒關係……能死在這樣的溫暖之中,命運對我真仁慈啊。
——我是個壞孩子,所以殺死父母的凶手才會附著在我身上,是這樣嗎?
刺痛產生的同時威脅消失,異能力者陷入昏迷被召喚出來的異能生命體也隨之潰散。
蘇格拉底跳到我背上氣急敗壞敲敲打打。忍痛反手把貓進懷裡摟緊,又將這孩子背起來,我彎著腰四下看了一圈,選了條路麵大量積水的小巷拐進去——彆去想那些水可能從哪來,想了就得買新鞋……
港口黑手黨正在找這個孩子,她的異能力攻擊如此之強,一旦落入裡世界不到呼吸停止就無法擺脫□□控被利用的命運。也許有人能沉溺在“有價值即生存”的謬論中,但我還是那句話,我希望孩子們能在溫飽、安全、平和的環境中做出關於未來的重要規劃。
本地優勢在此時得到充分發揮,生怕被黑西裝們追上給自己、給偵探社、甚至是給中也找麻煩,我爆發出保存了二十多年的“王之力”,背著和服小姑娘一路從各種暗巷小路穿行。蘇格拉底追在腳邊急得“喵喵”大叫,隻要他沒跑進岔路我這會兒也顧不上安撫,胡亂應答著穿出這片混雜社區又拐了個大彎繞了好幾條路才跑回偵探社。
我快跑死了,我要請假,至少一星期,誰也彆找我……
“晶子!這個孩子不太好!”
我們狼狽無比撲開辦公室大門,看雜誌順便值班的醫生小姐瞠目結舌,精裝書冊掉落在地:“吹雪!”
她急忙上前幫我把背上的女孩放下來,怒氣衝天給了我一個爆栗:“我看你才不太好,去治療室裡待著!”
蘇格拉底讚同的喵了一聲,寶貝你都快成精了。
“她異能不受控製,得想個辦法救……”
不等我說完,與謝野醫生一針鎮靜劑下去,我倒頭不起。
嘛……體術廢柴體質也廢柴,我也不想啊!
*
再次睜開眼睛,病床邊坐著咬筆皺眉冥思苦想改錯題的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