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不知從哪兒抽出事先準備好的雨傘張開,推著我向側麵防波堤走:“看來今天不能和吹雪醬殉情了。遺憾歸遺憾……不過敦君一定期待得到來自長輩的讚揚吧?”
翻過高高低低的水泥石柱,早就等在這裡的社長看到我們後輕輕頷首。
就在我們遙望的方向,阿敦和另外一個黑衣青年互相嫌棄又扶持著狼狽不堪涉水而來。主要是後者看上去不太像會遊泳的樣子,好心的阿敦沒有扔下他遊走。
“阿敦!快點上來。”我喊了一聲,白發少年瞪大眼睛後滿臉驚喜與無措,時不時踢打過來的攻擊也顧不上還手,推開剛才還通力合作的芥川龍之介衝上防波堤:“吹雪姐!”
“嗯嗯!我們敦敦棒棒噠!”衝他比起大拇指,少年鬆了口氣伸手扣著臉頰傻笑:“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吹雪姐你沒事了嗎?”
“早就沒事了,你竟然都沒來看過我,好傷心啊!”我假惺惺的低頭做拭淚狀,阿敦哭笑不得:“因為覺得很抱歉,如果不能做得更多,怎麼還有麵目去見你……”
“不要放在心上嘛,”這孩子個子已經快比我高出一個頭了,想要RUA他的頭發我不得不踮起腳尖:“好了好了,不要見到責任就迫不及待往自己肩膀上扛。這一點我們都要像太宰前輩學習,是吧,太……”
“……”
數步之外,太宰治鬆開搭在芥川龍之介肩膀上的手,傳說中不吠的狂犬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挺挺仰倒在地。
“哎呀呀,我就小小誇了他一句,就這樣了!”
太宰急忙衝我攤開手掌以示清白:“我什麼都沒對他做,社長可以作證!”
社長默默扭開臉,假裝沒看見躺在地上的Port Mafia。
“怎麼辦?就把他扔在這裡?”我鬆開阿敦同情的看著芥川龍之介,想也知道太宰絕對不會善心發作送他回去。就這麼把一個昏倒的人扔給出租車……這種事我們也辦不出來。好在很快有過一麵之緣的幾個Port Mafia成員及時出現,竟然非常禮貌的衝社長鞠躬,小心翼翼繞過太宰治抬起芥川一溜煙就跑了。
真的!有人甚至不時偷看太宰臉色!
——你看他乾嘛,還嫌工作內容不夠刺激麼?
“那個,既然芥川被接走,咱們也撤?社長,阿敦借我用一下,報告明天早上就能放在您桌子上。”
被遣散的民眾紛紛湧到岸邊圍觀翻肚皮的白鯨,再待下去就要引起注意。
衣服褲子都破破爛爛的阿敦也不合適繼續站在這兒,萬一有特彆較真的警察把他抓走可怎麼辦!
“走了走了,話說回來,吹雪醬~報告的事~就拜托你了哦~”太宰推著阿敦向防波堤上行進,社長默默示意我先走,他跟在最後麵看著我們都安全了才有動作。
走上棧道,隻見眼鏡子正坐在長椅旁笑眯眯和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交談。我沒見過他如此腹黑的表情忍不住停下腳步多看了幾眼,長椅上的兩位察覺到視線一起扭過來看,老者眯眼,眼鏡子起身:“吹雪,還有偵探社諸位。”
衝他們扯扯嘴角,我走在社長身邊轉身離去。
“那位聰敏的女士將白鯨炸了個大洞,真是人不可貌相。”赫爾曼·梅爾維爾看著偵探社一行離開的方向莫名歎息:“我聽說她是你的前妻?”
阪口安吾收回和板夾放在一起的手銬:“是的,她是我心愛的妻子。我是個幸運卻又不幸的男人,不過在這件事上卻幸運到沒邊兒。”
“……”梅爾維爾頓了頓:“就按你說的,先離開這裡。”
他站起身,一隻調皮可愛的幼鯨幻影從還泡在海裡的龐然大物身上分離出來,一頭紮進主人背後歡心愉悅。
“隻要能按照承諾儘快找回菲茨傑拉德先生,我們組合自會在某些方麵站在支持你的立場上。”組合前首領翻出衣袋裡的煙鬥含在嘴裡,走在他旁邊的黑發青年目光沉穩:“那可真是太好了。一個想要挽回妻子的男人難免會做傻事,我也不例外。”
“祝你好運。”梅爾維爾想想白鯨肚子上的洞就胃疼。
病到腦袋都直不起來的人質也能成功逃跑,這件事簡直就是組合之恥,再想想這個同樣很會審時度勢將水攪渾趁機攫取利益的年輕官員……看來阪口先生確實是個幸運的男人。
和幸運的人做生意,多半不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