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神馬呀~”
幽怨聲音全方位環繞,矢田吹雪連眼皮都不抬:“看中也和安吾發回來的報告,後天他們就會到達羽田機場,讓廣津攜首領之命帶人過去接。”
首領辦公室內三分天下般被三個人占領,森先生很好的坐在椅子上充當橡皮圖章,真正的BOSS縮在沙發上看文件,內部人員聞風喪膽的黑發少年抬手壓在沙發背上居高臨下蹭著一塊兒看她手裡的那幾頁紙。
大約是路上不方便,寒暄問候一概免除,從第一句開始就是對這次歐洲之行的總結,後麵則說明了眼下他們遇到的麻煩——
“MIMIC……”
太宰治的聲音就像是從寒冰地獄中吹出的風一樣冷:“蛞蝓沒能就地解決?”
“親愛的,我希望你搞清楚,這件事發生在距離橫濱半個地球的陌生土地上。如果中也被迫進入汙濁狀態可就不是‘商業行為’能夠解釋的了,彆指望國家會保護公民在海外的生命與資產,畢竟即便是在國內,他們也保護不了什麼。”
她一邊一邊習慣性用手指去敲旁邊的沙發扶手。
太宰治會不知道這裡麵需要忌諱的細節?他當然知道,隻不過一時嘴巴痛快而已,半點不把矢田吹雪的吐槽放在心上。
“所以安吾就帶著中也跟放風箏一樣穿過西亞北非那幾個戰亂國家,最後從阿聯酋的迪拜上飛機,屁股後麵還帶了一串歐洲特產回來?”
他冷笑道:“真可惜,竟然沒有全部都被戰場消化掉。”
“總比全帶回來強,隻剩了不到十五人。下令各碼頭戒嚴,狙1擊手二十四小時輪換。一旦發現,三麵包圍留條路讓他們跑,不求那些人體描邊大師們就地格殺敵人,隻希望能夠儘量消滅對方有生力量。最後留幾個……”
少女露出一個純黑色的笑容遠遠向辦公桌處看:“我們要給森叔叔留個有牌麵的劊子手,不是麼?”
工具人也該到退場的時候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然後呢,MIMIC的首領誰去解決?”太宰治抓緊沙發靠墊,緊盯著她的動作,女孩下一句話讓他詫異:“當然是我去啊,新首領有義務為殉職的前輩複仇。”
“……”少年頓了一會兒,攤開手:“老實說,這個想法不錯,但我不認為你是紀德的對手。”
但要他鬆口提出織田作之助的名字,打死也不可能。
矢田吹雪看完最後一頁報告,翻到最開頭,抬起眼睛看著糾結矛盾的人:“不,我有辦法,而且紀德先生也會滿意。”
想到她還有“書”這個作弊器,他緩緩鬆開手:“如果這樣,我們得先給森先生準備好最後一場謝幕表演。”
“那當然,必須足夠盛大足夠華麗足夠壯烈,才能對得起首領的身價。”她毫無心理負擔的甩鍋:“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見證人先生。”
“好說。”對於給人做見證這件事,他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至少這位新首領哪怕僅從視覺欣賞角度來看也足以讓人身心愉快。
就在橫濱這邊PortMafia緊鑼密鼓大肆動作之時,已經上了飛機的阪口安吾再沒想到會遇上個出乎意料之外的人。
事情是這樣的,他和中原中也成功斜著從土耳其一路穿過阿拉伯半島北部,最終抵達世界上最富庶的城市。在這座充滿傳說的土地上小轉一圈登上飛機,就在兩人一前一後在空姐引導下找到座位的下一秒,另一位說法語的客人引起了中也的注意。
那是個有著白金色半長頭發的中年男人,鬢角斑白,典型高盧人長相,讓人忍不住替他未來的發際線擔憂。他披著白西裝,側袋上插著支黃色玫瑰花,神情滄桑憂鬱。看到中原中也的瞬間這人露出迷茫驚訝的表情,很快他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裂開嘴角抬手打招呼:“您好,保爾·魏爾倫,少年,你的名字?”
“……?”
橘發少年的個子被他襯得越發嬌小,但是對方非常客氣,更重要的是——他們兩個的五官,幾乎一模一樣。看著這個人,阪口安吾仿佛恍惚看到了三十年後的中原中也。
“彆這麼緊張,少年,你不覺得這是上帝的旨意麼?讓我們在這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相遇。”
他主動伸出手掌攤開,中也猶猶豫豫把手從褲兜裡拿出來和他簡單握了一下:“您好,中原中也。”
“你法語說得真不錯。”空姐已經催促了好幾聲,他終於挪開位置不再阻擋通道:“我這還是頭一次去東京,你呢?”
這位魏爾倫先生徹底忽略掉了就坐在中原中也旁邊發呆的阪口安吾,就好像少年旁邊全是空氣似的。